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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從初苒瞪大的眼中,傾注而下。這樣的話她是第一次,第一次聽元帝親口道出,感動、震驚如驚濤駭浪撼動了她剛剛下定的決心。她又何嘗不是,在她還是魂魄之時,就曾見過元帝,那個月下身姿欣長,圈手咳嗽的男子,從那時起,就一直揪著她的心。
在齊姜,荻大師猶豫不決,她卻執意要完成玉姌的託付,來大晟為元帝驅毒,不就是因為這一份冥冥之中猶如天意的牽掛麼!
第155章強勢
輕輕掙開,初苒淚眼模糊,努力凝看著面前的元帝。燭光漸弱,映出初苒眼中的掙扎與不忍,她不是不忍離開,而是不忍欺騙。
方才聽到元帝也要給她晉封之時,初苒便有了離宮的打算,只是萬萬不料會聽到元帝的一番肺腑之言。這教她如何忍心不辭而別,徒留元帝一人在宮中不明就裡,惱恨傷懷。
似是看出初苒的猶豫,元帝攜了初苒的手道:「阿苒,朕知道你喜歡宮外自在的日子,可你就不喜歡與朕在一起麼?朕的母后也是從齊姜千里嫁來大晟,但她與父皇相知相惜,鶼鰈情深。如今齊姜已然國滅,香溪聖女谷也已不復存在。阿苒,留在朕的身邊,咱們就像父皇母后那樣,長相廝守相伴到老,可好?」
象妙懿太后那樣,母儀天下,統領六宮麼!初苒啞然。
元帝全然不懂初苒的心思,他不知曉愈是這樣說,初苒愈發恨不能今日就逃離了這裡。唇角噙了苦笑,初苒此時心中不由想到一句戲謔的話用在這裡極是恰當‐‐臣妾做不到啊。
目光悠悠,初苒試探著道:「皇上既然知道阿苒喜歡宮外的自在日子,何不放了阿苒就此離去…」
「不可能!」元帝驟然色變,手上加勁,滿腹狐疑地看定了眼前捉摸不定的人。
初苒強忍了手痛,道:「可皇上曾答應過荻大師,待皇上毒清之後就會讓初苒歸鄉的!」
「齊姜國已經不在,阿苒你也沒有家鄉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還能去哪裡。你是朕的嬪妃,這裡就是你的家!」元帝聲音陡然增大,眼眸幽深如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初苒聽了元帝話中不容置疑的強勢,不禁怒火中燒,根本不曾留意元帝那眸中的深潭之下已是熔漿沸騰:「皇上怎可言而無信?」
「朕就是言而無信,可朕對你披肝瀝膽!但是,阿苒你的心呢?為何朕從來也看不清。」元帝越說越急,眼中隱隱爆發烈火似要焚盡一切:「你明明回了京城,卻不願進宮,你日日在朕身邊,卻時時想著離開,阿苒,你要帶了朕的心去哪裡?」
「皇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初苒無力地解釋著,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歪曲了。
元帝卻忽然眉眼清淡,顧自冷冷地道:「是因為廷尉在西市口行刑,受了驚嚇對麼。朕已經殺了章昭,阿苒日後不必再為此事耿耿於懷。」
「皇上你說什麼?!皇上你…」初苒如聞驚雷一般,什麼柔腸百結都消逝無蹤,有的只是晴天霹靂,周身冷汗津津。
「阿苒,朕方才已經說過,你就是朕的命,朕絕不會讓你離開。」
說罷,元帝便拂袖而去,似是對什麼避之不及一般。
初苒楞坐在帳中,似寒天裡兜頭淋下一盆水,浸得她又冷又僵。半晌終於醒悟過來,初苒一把撩開羽帳喚道:「頤珠,頤珠…」
「奴婢在這裡。」殿外的頤珠應聲而入,一臉憂慮。
初苒則如見至親一般握了頤珠的手求證章昭之事,頤珠臉上神色變幻幾下,終是點頭道:「前幾日西市口的囚犯都殺盡之後,章廷尉便被皇上賜死…估計連章大人自己也沒想到,西市口處斬的最後一個死囚,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