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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荻泓從前無事時圖樂兒養過幾隻,對照殘篇上的記述,這幾隻食蟲兒的外形模樣兒確實很接近饕餮,且特徵也相符:第一就是嗜吃如命;第二是極其兇悍,無懼任何惡靈蠱。
但是,單靠這麼幾隻「饕餮蠱」,是對付不了成千上萬傀人的。若要新豢養,等達到饕餮這等級別少說也得個三、五年,還不一定都成功。
荻泓曾特別注意過元帝所提起的「傀儡蠱」,這蠱當然是用來操縱活人意識所用的,雖然具體如何操控已然失傳,但傀儡蠱的煉製方法殘篇上卻記載的很詳細。這傀儡蠱以人的腦汁為食,若是施蠱之人不加控制,它便會不斷反噬宿主,只至宿主死亡。但實際上,傀儡蠱在受施蠱者控制的情況下宿於人腦中,宿主仍可長期存活。因為傀儡蠱皆是母蠱,只要受著腦液滋養便可不斷產下蠱卵,以卵為食。
前些日子,荻泓一直閉門試煉,就是想以饕餮蠱來配了傀儡蠱,看是否能讓傀儡蠱在短期內產下大量蠱卵,而後孵化出嗜吃如命的幼蠱。就算這些幼蠱沒有饕餮的神威,也是兩種靈蠱的產物,可以自行覓食,蠶食傀人的腦汁,讓傀人腦中的「死人蠱」無法生存,從而變成無法移動的木樁。當然,若偶有厲害的幼蠱可以直接吞了「死人蠱」那更好。
但是這樣的方法,荻泓卻從未敢聲張,只因他不敢想像蠱蟲泛濫後的景象。饕餮蠱嗜吃如命,若果真吃光傀人,只怕連活人也是要跟著遭殃的。這本就是殺敵一百自損三千的做法,無異於同歸於盡,且後患無窮。
是以,縱然初苒曾多次相問,荻泓也都守口如瓶。連耿默殺掉了世子荻穆,荻泓白髮人送黑髮人,他也沒有將這方法說出來。可眼下「傀人」肆虐,耿默野心膨脹,喪心病狂,真要是讓他滅掉了聶焱的大軍,則大晟朝危在旦夕,天下禍亂叢生。
經過多次反覆嘗試,荻泓到底還是養出一隻深紫的傀儡蠱恰與饕餮蠱中一隻旗鼓相當相互抗衡。配成之後,那傀儡母蠱可每日產下數百枚蠱卵,現在只需孵化出來便是成千上萬的饕餮幼蠱。
儘管以毒攻毒,以蠱治蠱的方法甚是陰毒,但已無計可施的聶焱與蕭鳶卻都沒有反對。天底下沒有不愛惜士兵的將領,聶焱與蕭鳶都是愛兵之人,這次帶來的都是精兵愛將,如今折損過半不說,還要看著士兵們繼續白白犧牲,他們怎能不痛心疾首。
見聶焱、蕭鳶都沒有異議,荻泓沉默許久,又毫無保留地坦言道:「大將軍,王爺,傀儡蠱與饕餮蠱皆屬於靈蠱,它們產下的幼蠱根本不懼什麼燻趕蠱蟲的藥粉、藥膏,用來襲擊傀人固然沒有任何障礙,但是我方兵士也會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它們的口中食。」
蕭鳶聽罷不以為然地道:「大師剛才不是還說,這種饕餮幼蠱對蠱類的味道格外敏感,趨之若鶩麼?我方兵士既沒有中蠱,想來那幼蠱理當是先奔著傀人去才對!」
「是,這一點老朽已試驗過。用摻了蠱的夢曇花汁和純粹的夢曇花汁液餵養,幼蠱會直奔有蠱蟲味道的花汁而去,可食完之後,它還是會回頭來汲取純花汁。因為這些幼蠱是饕餮蠱的後代,個個嗜吃如命。」荻泓無可奈何地搖頭解釋。
蕭鳶微微皺眉,片刻後又道:「那以大師的意思,這些幼蠱襲擊完了傀人,才會再轉頭去襲擊尋常人?」
荻泓點頭:「正是此意。」
蕭鳶釋然一笑:「那不知,大師平時都是用什麼器物來盛裝饕餮蠱呢。」
「玉盒、琉璃盒一類,也可用陰沉木。」荻泓有些不摸頭腦,但仍是耐心地回答。
「那不知瓦陶一類是否可以?」蕭鳶眸光閃爍。
「當然可以,只是養蠱人不會寒磣到用瓦罐來豢養珍貴的靈蠱…」荻泓剛答了半句便忽然理解了蕭鳶問話的用意,不禁面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