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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垂著頭，看不清眉眼，只有被燈光打亮的下巴光潔優美，有一種頹廢的性感‐‐

陸訥有點兒被蘇二剛剛的樣子嚇到了，聲音小心翼翼的，&ldo;沒事兒吧？&rdo;

蘇二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ldo;沒事。&rdo;

蘇二越輕描淡寫，陸訥心裡越抓肝撓肺，&ldo;你這是……&rdo;

&ldo;老毛病了，我都習慣了。&rdo;他的語氣依舊淡得彷彿看破紅塵超越生死似的。

陸訥的眉毛幾乎要擰成疙瘩了，瞧蘇二剛剛那樣子，似乎是心臟不好‐‐

蘇二這會兒緩過了勁兒了，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敲出一根，叼在嘴裡，微微低頭點菸，隨著輕輕的嚓一聲，幽微的火苗竄起，點亮了蘇二的臉，他吸了一口，又緩緩地吐出煙圈，然後將手中的煙盒和打火機一塊兒扔給陸訥。

陸訥接過，也給自己點了一根，聽見蘇二說：&ldo;我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就跟我要煙來著，那時我一個國外的同學來s城玩，不知從哪兒聽說了那個酒吧，非要來見識見識。我那會兒看你在那兒神經病似的叨叨，就想，哪兒來的傻子呀‐‐&rdo;

陸訥想起那會兒的情景，也有些發笑，笑過之後想起楊柳又有些發酸。當然，他沒告訴蘇二，那壓根就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蘇二卻陷入了回憶中，&ldo;我哪兒想得到啊，這個傻子以後會跟我交纏那麼深，會把我罵得跟孫子似的。&rdo;

換了任何時候，陸訥都能以他劍走偏鋒的語言風格給予蘇二致命的一擊，但此時此刻，面對剛剛發過病的蘇二，陸訥做不出這麼殘酷的事，但又不能像臺言小說的女主角那樣抬起盈盈的淚眼感動地望著男主角，所以只好尷尬地撇過頭，悶頭抽菸。

&ldo;其實你罵得對。&rdo;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掩蓋，今天的蘇二好像特別不一樣，變得真誠而傷感，&ldo;我就是在這麼個環境裡長大的，別人不拿真心對我，我也不拿真心對人，久而久之，我都不知道我有沒有真心這種東西了‐‐本來我覺得也沒什麼不好，人生那麼短，當然要將每一天都當成末日一樣來狂歡，做些讓自己高興的事兒。你知道嗎？我媽也有這個病，她死的時候才二十九，我現在二十七了，但我現在，有點兒不甘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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