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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舉的西部情結--《西部生命》(22)
據史書記載,敦煌文化的興起源自中原文化人士的大量流入。早在五涼時代,敦煌就成了一個人物薈萃、名家輩出的文化昌盛之地。此間見於史傳的敦煌學者就不下於50餘人。
其中著述可考者達10餘人。這裡邊有一個叫宋纖的人,他超凡脫俗,清心寡慾,不與世人交往,隻身隱居酒泉南山,苦心修佛,授業弟子竟達3000餘人,為佛教文化作出了貢獻。
我很想找尋一下關於記載宋纖這個人的文字,可惜我沒有找到。我不知道他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過怎樣的坎坷,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家室是否有愛情,但是,我可以從史書上對他的極其簡短的文字中理解他的精神世界。他肯定有著一種憂鬱的性情。正是這種憂鬱使他隱居山林,圖個心緒寧靜。一個人只有進入了大的憂鬱境地才會獲取大的悟性,才會傑出。宋纖應該具務這種東西,所以我說他是一個真正的文人。現在絕不會出這樣的文人了,因為不會再有人出山隱居了。
走進敦煌學不能不拜謁譯經大師竺法護(曇摩羅剎)。他是月氏人,世代居住敦煌。他曾經跟隨師傅雲遊過西域諸國,通曉天竺語又暢晉言,在敦煌、長安等地組織譯場,翻譯佛經,&ldo;德化四布,聲蓋遠近,僧徒千數,鹹來宗奉&rdo;,他的影響得到了人們的深深敬重,遂成為中國佛教史上早期的著名的譯經大師。這位大師的弟子竺法乘協助譯經,他虔誠地跟隨法護往來於長安敦煌間。後來,他在敦煌的影響竟超過了他的師傅。有這樣一段文字記載他的功績:&ldo;西到敦煌,立寺延學,忘身為道,誨而不倦。使夫豺狼革心,戌狄知禮,大化西行,乘之力也。&rdo;正是因為有了這麼一些獻身的學者,才使得敦煌變得神聖起來。
在我尋找到這些幾乎被歷史雲煙遮沒了的敦煌學子和大師們同時,我對於中國歷史上的
幾代統治者有了一種新的認知。敦煌學能成為豐富的礦藏,離不開他們的扶植。
西涼主李nd964執政後思賢若渴,他曾經&ldo;採殊才於巖陸,拔翅彥於無際&rdo;,他還在敦煌&ldo;立泮宮,增高門學生五百人&rdo;。隋文帝楊堅非常信奉佛教,尊佛教為國教。公元600年,文帝下詔:&ldo;佛法深妙,道教虛融,降大慈,濟度群品……故而建廟立祀,以時恭敬,敢有毀壞及偷盜佛及天尊者,以不道論。&rdo;由於文帝對佛的推崇,隋代敦煌莫高窟的鐫龕造像超越了前代。如果說隋文帝對佛的推崇,那麼進入唐代政權時,佛的地位更加顯赫。唐太宗時佛與道並舉,到了武后則天時,她專崇佛教。在莫高窟中,有好幾處菩薩佛像據說就是塑的武則天。我在那個唐時建的最大的石窟中,看到了高高的牆壁上畫著一幅立著的菩薩像。這是個女人,據說這就是武則天。唐代窟中的壁畫大多色彩鮮艷,可是,惟有這幅畫像是黑色的。在光線暗淡的黑色石窟中瞅著這幅黑色的女人巨幅立身像,不禁有種畏葸感。聯想到漢武帝樹立的一尊黑神,莫非武則天也崇尚黑色?我在別的有佛的地方還看到過武則天的塑像,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那種半武則天半佛的像,這種像都是色彩鮮艷的,這種色彩本身就體現著唐代的繁榮。可是,為什麼這一處莫高窟中的畫像完全是一種黑色調子呢?這像一片巨個的黑影高掛在這個大洞的空間,千百年來,我可以感覺出它給人帶來的是怎樣的壓抑。
然而,武則天畢竟是一心一意信奉佛的。或許是由於她的影響,敦煌的佛寺如雨後春筍蓬勃發展。如:龍興寺、靈圖寺、開元寺、大雲寺、普光寺、金光明等都已載入史冊。一時
間,唐代的莫高窟出現了這樣一番景象:&ldo;前有長河,波映重閣,&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