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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朔把右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這個動作對於現在的她來說，艱難的如同推鉛球。她把手放在床沿，扭頭看著李心宇。

&ldo;你怎麼了，不舒服?&rdo;

她搖搖頭。

&ldo;李警官，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rdo;

&ldo;好，你說?&rdo;

&ldo;能不能請你……握住我的手?&rdo;

李心宇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

&ldo;握住你的手?為什麼?&rdo;

&ldo;我……求你了，好麼?&rdo;

她乞求地看著李心宇。

李心宇猶豫了一小會兒，終於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楊朔露在被子外邊的那隻手。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就像捏著一件易碎的古董。

一股溫暖的熱流從他的掌心傳來，楊朔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年輕警察的手掌很粗糙，幾個部位還長著乾硬的繭子，但這些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並不重要。這是一隻充滿力量的手，血氣方剛，這一點就足夠了。

漸漸地，她的手指恢復了活動的能力，於是她抓住了警察的手掌，緊緊地攥著，生怕它會在不經意之間忽然抽走。又過了片刻，手腕也恢復了正常，接著是前臂、上臂、右肩膀。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條被慢慢注入血液的冬眠的蛇，一點一點地從冰冷的軀體裡復甦了。這種反應讓她自己也覺得意外。是什麼讓緊握的雙手產生這樣奇妙的效果?

她悄悄地睜開眼，年輕警察若有所思地望著兩人相握的手，彷彿和她一樣奇怪。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襲白衣的護士出現在門口。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把手鬆開。李心宇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窘迫。楊朔的反應從容的多，因為她面對著房門，知道護士根本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麼。

&ldo;楊小姐，你的感覺如何?&rdo;

護士走到床邊上，彎下腰笑容可掬地問。

&ldo;嗯，我好多了。對了，我……我究竟出了什麼問題?&rdo;

&ldo;什麼問題?&rdo;

&ldo;是啊，我為什麼被送到這裡來?&rdo;

&ldo;哦，其實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你這些天可能太累了，低血糖，加上輕度的神經衰弱。放心，很快你就能恢復。&rdo;

護士一邊說，一邊職業性地把手掌貼上她的額頭。她的手掌溫軟而細膩，柔弱無物，和年輕警察的手掌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ldo;你的體溫也很正常，今天就能回家了，這幾天注意休息，不要過度勞累。&rdo;

像一陣風一般飄然而來的護士又像一陣風一樣飄然離開了。

房間裡一時間陷入了寂靜。楊朔現在已經完全擺脫了那種可怕的冰冷狀態，四肢都可以活動了，但全身無力。她感覺自己像大病初癒，疲憊不堪。

&ldo;楊小姐，&rdo;李心宇忽然打破沉默，&ldo;我想問一下你關於昨晚的情況，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回答問題麼?&rdo;

他的聲音平靜而理性，好像根本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ldo;沒關係，你問吧。我已經好多了。&rdo;

楊朔對他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事實上她很不願意去回憶昨晚的事情，但盡力配合年輕警察的工作看起來是她現在唯一能夠表達謝意的方式。剛才那幾分鐘的時間裡，他那一握給予她的幫助是難以估量的。

&ldo;對了，曉琪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