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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朔這句話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勉強從喉嚨裡擠出來。

&ldo;您現在有空麼，我有一個課程上的問題不是很明白，想問您一下。您在辦公室麼?&rdo;

&ldo;我……我不在。你，你有什麼問題?&rdo;

&ldo;一些關於高等演算法的，您要是沒空那就算了，我先自己看看，過幾天再說吧。&rdo;

&ldo;不不，你等等……&rdo;

楊朔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張洪波的導師，張洪波是她的碩士研究生。學生有問題來請教，作為導師這種態度是說不過去的。況且高等演算法這門課正是她主講的，作為任課老師，她也有義務對學生負責。她看了看桌上的鐘，七點半，差不多是晚自修開始的時間。

&ldo;你，你現在在哪?&rdo;

&ldo;我在實驗室。&rdo;

停頓了五六秒，長得像五六個小時。

&ldo;好吧，你等一下，我一會兒過來。&rdo;

她深吸了一口氣。

&ldo;不，您沒空就不麻煩了。&rdo;

&ldo;沒關係，我，我原本就要過來，有些事情。你等著我吧……&rdo;

&ldo;好的，謝謝你楊老師。&rdo;

掛上電話，楊朔有些頹唐地跌坐在位子上，她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這個讓人畏懼的張洪波會找自己呢?窗外的夜色很濃，北風正在呼嘯不止。現在的她，走出房間投入這樣的黑夜裡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況且還是去那棟陰沉沉的計算機樓見那個陰沉沉的人。

她面無表情地等著電腦螢幕，卻不知道自己在磨蹭什麼。五分鐘過去了，緊接著又是五分鐘。電腦的節電功能啟動了，螢幕一下子熄滅。房間裡只剩下桌上一盞小小的檯燈發出昏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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