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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宇半晌沒有說話，但楊朔感覺他的臉色比剛才凝重了許多。她不敢貿然發問，他們就這樣默默地朝前走著，又繞過了小半座院子，回到了急診病房的門口。李心宇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說：

&ldo;楊小姐，這些就是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麼?&rdo;

&ldo;是的，就這些。&rdo;

&ldo;我有一個疑問，你能確信這幾天你的精神狀態正常麼?我是說……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rdo;

&ldo;你……你懷疑我的精神不正常?&rdo;

楊朔瞪大了眼。

年輕警察愣了愣。

&ldo;你知道我這些日子都是怎麼過來的?寢食難安，看著朋友同事死於非命，被折磨得不成樣子，這是什麼感覺?沒錯，我的確害怕，的確做噩夢，的確疲憊不堪，但你就憑這個把我當成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你以為我是瘋子，在和你說夢話是麼?那請你走吧，警官先生，一個瘋子的話對你來說有什麼價值?&rdo;

她的聲音大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遠處幾個在花園裡散步的病人和家屬都朝這邊張望過來，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失控了。的確，訴說了那麼久，她原本期望這個警察至少對她的遭遇表示一下同情或者安慰 卻不料他的第一反應卻是猜疑，這不能不讓她憤怒。

大聲的宣洩過後，楊朔瞪著李心宇，他稜角分明的臉在她的視野中慢慢地變模糊了，她感覺兩行溫熱的淚水從內眼角滲出，慢慢地順著臉頰往下淌。她的腦子一下成了空白，不知道下面究竟該做什麼。她想伸手去擦一下眼淚，手臂卻不聽使喚。一陣委屈和羞恥湧上心頭，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流過眼淚了，現在她居然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哭了出來。

李心宇被她弄了個措手不及，很顯然他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架勢。他有些吃驚地看著楊朔，半天才清了清嗓子說：

&ldo;楊小姐，很抱歉，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rdo;

隨後他也許是想安慰楊朔幾句，卻什麼都沒說出來。躊躇了一陣之後，他乾脆保持沉默，靜靜地等待楊朔哭完。

過了足足幾分鐘，楊朔的心裡才慢慢恢復了鎮靜。眼淚就是這樣一種神奇的藥劑，雖然是從眼睛裡向外流淌，卻能有效地緩解心理壓力。她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對李心宇欠了欠身。

&ldo;對不起，李警官，我太激動了。&rdo;

&ldo;你不必道歉，這是我的問題，我說話的方式很不恰當。&rdo;

李心宇連忙搖了搖手，臉色有些窘。

&ldo;您還有什麼其他的需要問麼?&rdo;

&ldo;嗯……，暫時沒有了。&rdo;

&ldo;那我還想問一個問題行麼?&rdo;

&ldo;當然可以。&rdo;

&ldo;聽了我剛才說的，你覺得李竹的死，和你們所調查的案件真的有什麼關聯麼?&rdo;

&ldo;這個……&rdo;

李心宇略微遲疑了一下。

&ldo;不方便說麼?&rdo;楊朔懇求地看著她，&ldo;您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把我們弄得焦頭爛額，我只是想知道一下究竟還會不會發生什麼其他事情，曉琪是我的好朋友，我實在不想看她有什麼意外。&rdo;

&ldo;不，不，並不是我不能說。事實上我是在考慮該怎麼對你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