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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輕寒神色淡淡,反手捉住她柔若無骨的玉手,捏在手中把玩片刻,見之前的傷勢果然痊癒了,方抬眸看她,低語道:「陪我一起?」
氣氛奇怪起來。
趙餘低著頭,萬分懊惱自己剛剛沒有和阿桃一起撤,硬著頭皮發聲道:「爺,我去讓她們提熱水過來。」也不等聶輕寒發話,轉身飛快地退了出去。
年年:「……」不就握個手,至於嗎?臉卻莫名熱了起來,掙了掙手道:「我絡子還有一點就收尾了,你自己去吧。」她才不要陪他去梳洗呢。
聶輕寒見她拒絕,目光微沉,握住她手,五指一點點探入她指縫,與她交錯糾纏。
十指勾纏,親密五間,指根處彷彿有無形的電流流竄開來,酥酥癢癢的。年年心頭一悸,臉更熱了,無措地推了推聶輕寒。見他紋絲不動,不高興地嘟囔道:「聶小乙,我困了,懶得動彈。你自己去好不好?」
聞言,聶輕寒眉頭微皺:「近來還是嗜睡嗎?」趙餘沒有提過這一茬,他還以為,她已好了。
年年點頭,正糾結要不要將小日子遲了的事告訴他,聶輕寒握緊她的手道:「夏先生過兩日便到京城,我讓他過來給你看看。」倒是慶幸剛剛的衝動被小丫鬟打斷了,她的身子總要確認了沒問題才行。
到時,由不得她再拒絕他。她縱然不喜歡他,也只能是他的人。
年年一怔。
彷彿看出她所想,聶輕寒道:「放心,如果夏先生不可靠,便沒有大夫可靠了。我會和他說清楚。終是你的身子要緊。」
年年想了想:「好。」夏拯對她素來忠心,又有聶輕寒籌謀,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讓一個她能信任的大夫來幫她看看也好,一則放心;二則正好借他之口告訴聶輕寒自己有孕的事。省得她不知道怎麼開口好。
倒是她的任務棘手。她已經明確表示沒有給他戴綠帽了,也願意一直呆在他身邊,仇恨值卻幾乎紋絲不動,也不知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彌補他的心靈損傷。
愁。
要不,找個機會當面刺探一下?該不會是要將她狠狠折磨一通才能消氣吧?
不過,聶輕寒表現得實在奇怪,對她的仇恨值都這麼高了,待她除了神色冷淡了些,似乎也沒有別的報復的舉止。他究竟在想什麼,難道在憋個大招?
年年想著想著,倦意上湧,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睡醒時日落西山,霞光滿天。雨停了,簷角兀自滴滴嗒嗒地滴著水,小小的院落中落花遍地,枯葉承露,浸沐在落日漸漸暗去的金紅的餘暉中,光影交錯,如夢似幻。
前院傳來清脆的笑聲,不一會兒,阿桃和阿梨各捧著幾個花燈,從前面走來,踮著腳將燈一盞盞掛在樹上簷下。小小的院落,頓時五光十色,生動起來。
年年披了外袍,走到窗前,笑問道:「哪來的燈?」
阿梨性子木訥,憨憨地笑道:「巧姑出的主意,爺讓趙大叔趕去正陽門大街的燈鋪子買的。」
年年訝然,巧姑向來不多事,怎麼會忽然出這主意?
阿桃道:「爺說今兒是中秋,家裡要有節日氣氛。他還特意讓巧姑添了菜,準備了桂花酒,要陪夫人過節。」
年年一怔:聶小乙今晚不迴天工坊嗎?心裡高興起來:中秋本是人月雙圓,家人團聚之日,她原本以為今年的中秋只能獨自過了,現在他能陪她,真是太好了。
晚宴擺在了西廂,窗前正對著一株月桂。枝上花燈璀璨,銀花簇簇。秋風徐來,拂動花葉,燈搖花舞,滿室生香。
一桌子的菜,芙蓉鮮蝦、松鼠鱖魚、燴三鮮、烤鴨、東坡肉……都是年年愛吃的。年年坐在桌旁,支著肘對著對面的聶輕寒笑:「聶小乙,我們是第一次一起過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