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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一時看住了,呆呆地忘了拒絕。
他很快繫好藥囊,順手為她將搭在額前的一綹亂發別到耳後,神情溫和:「外面蚊蟲侵擾,郡主還是早些回房吧。」
年年驟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居然看他看呆了,臉兒燒了起來,心中生起古怪之感:聶小乙的表現也太平靜,太反常了吧,這是收到告密信應該有的反應嗎?
她抬手將團扇覆在面上,任性地拒絕道:「我不要。」
聶輕寒沒有作聲。年年等了一會兒,聽到了腳步聲,忍不住好奇心,悄悄將團扇放下一點。他去而復返,不知從哪裡取了個香爐出來,點了艾草,放在她腳邊。
年年:「……」
這麼體貼?為什麼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總覺得他好像哪兒哪兒都不對勁。他的脾氣怎麼可能這麼好?好得都不像是文中形容的睚眥必報的男主了。
莫非是故作平靜,準備憋大招?
文中福襄那樣孜孜不倦地作死,他一開始也沒有拿她怎麼樣,直到最後忍無可忍,才幹脆利落地下了狠手,一招致命。
但還是不對勁,文中他並沒有對福襄這麼百依百順啊,難道是因為昨兒讓他過癮了?
呸呸呸,她在想什麼呢?年年紅了臉,拒絕再回想昨夜的一切,見聶輕寒做完這一切,也不停留,轉身要回書房。她想起一事,叫住了他:「聶小乙。」
他止步,詢問地看向她。
年年道:「常卓今兒過來了,說有餞行的禮物要送給你。你去郡王府時見到他了嗎?」
誰也不知道段琢什麼時候又會來第二波刺殺,金絲天蠶甲他越早穿上身越好。
聶輕寒道:「我並未碰見他。」他沉吟片刻,不解道,「他既然來了,把禮物交給你一樣,何必非要親自給我?」
年年一愣,她只想著要撇清自己和金絲天蠶甲的關係,完全沒想到這一點。她支吾道:「許是東西太貴重了?」
聶輕寒越發不解:「你是他嫡親的姐姐,他還能不相信你不成?」
年年:「……」惱道,「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聶輕寒靜靜地凝視著她,半晌,忽然微微一笑:「嗯,世子行事素來隨性,許是沒想到。」
第三天便是他們啟程的日子。
這日風和日麗,聶輕寒僱了兩輛車,一輛他和年年坐,一輛作為幾個丫鬟輪流休息之所。行李不多,分別放在了兩輛車底部的夾層中。
日頭太曬,為了避暑,一行人趕在開城門的第一時間出了城。
順寧郡王帶著常卓和孟葭,親自趕來為他們送行,一直送到了城外的東江口。
年年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十三歲那年,在順寧郡王府避難多年的段琢母子回京城,他們姐弟幾個前來送行。轉眼間,她成了被送行的那人。
年年和聶輕寒兩人向順寧郡王下拜告別。
順寧郡王親手扶起兩人,望著年年,眼裡隱隱有淚花閃動。這是他的長女,他第一個孩子,他至今還記得,她剛出生時自己初為人父的歡喜與緊張,記得她紅紅的小臉與第一聲啼哭。這些年,父女倆吵過,鬧過,有過心結和不愉快,可都改變不了,她是他疼愛的,血脈至親的孩子的事實。
一眨眼,她就出嫁了,即將遠離他,此後天長水遠,再會不易。
順寧郡王心中生起濃濃的不捨,握著年年的手道:「我和常卓去京城不易,你若有暇,記得回來。」
年年看到了順寧郡王眼裡的淚光,心頭驀地一酸:他還盼著她能回來,卻不知,此去一別,她和這一世在靜江府的親人,再無相會之日。
她原以為,她可以瀟灑轉身離去,可真正到了這一刻才意識到,九年的歲月,從稚齡童子成長為亭亭玉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