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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是魂不守舍的?
他心中擔憂,輕輕將手覆上她手背。掌下的玉手光滑細膩,柔若無骨,他心中微悸,聲音溫和:「別怕,我去去就回。」
年年一怔,低頭看向兩人覆在一起的手,這才意識到不妥,忙不迭鬆了手。
待他離開,她抬眼打量四周。
和白日的空空蕩蕩相比,書房徹底變了模樣。屋角放著冰鑒,書桌上鋪展著筆墨,桌角小小的青銅香爐輕煙裊裊,格子書架上零零落落擺上了書,背面裝了紗簾,將竹榻所在空間與外面隔絕開來。
小小的空間裡沒有點燈,書桌上昏黃的燈火透過紗簾照入,將裡面的一切都照得半明半暗,朦朦朧朧。置身其間,莫名生起一種奇異的安全感。
手抬起,輕輕按住胸口。劇痛徹骨,渾身冰涼的感覺彷彿猶在。別怕,她告訴自己,曾經的噩夢已經過去,這裡不會有危險。
混亂不安的心緒慢慢平靜,她漸漸恢復了清明,想起剛剛的表現,懊惱地捶榻:她剛剛怎麼就鬼迷了心竅,又是趴在他懷中,又是攥著他衣角不放,還跟著他到了書房呢?她可是高傲的小郡主,怎麼能表現得那麼柔弱!
男人多是惜弱的,萬一聶小乙覺得她可憐,起了憐惜之心,不忍恨她怎麼辦?
都怪聶小乙,拿什麼做訊號不好,非要用鑼聲。她遷怒地想到。
不行,她不能乖乖留在這裡。
她霍地站起,往外走去,剛繞過書架,便聽外面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似乎不止一人。年年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薄而寬鬆的寢衣,赤著的雙足,暗咒一聲,又縮回了書架後。
她這個模樣,實在不宜讓外人看到。
外間人影晃動,透過紗簾和書架的縫隙,年年看到兩個穿著短打,青布包頭的青年人押著個皮包骨頭,穿著黑色夜行服的小賊進來。
其中一個青年她認得,名滕遠舟,本是順寧郡王府在牛頭村的佃戶之子,在王府廚房打雜。聶輕寒幼時從仇家手中僥倖逃脫,落腳在靜江府郊外的牛頭村,投宿滕家,幫了縢家不小的忙。滕家念恩,知聶輕寒孤苦無依,將其介紹到順寧郡王府做事。
他自幼和聶輕寒關係極好。聶輕寒去青鹿書院不久,他在順寧郡王府的身契滿了期,沒有再續,而是經聶輕寒介紹,去了常卓的鋪子幫忙。
聶輕寒發跡後,滕遠舟成了他府邸的護衛總管。他待聶輕寒忠心耿耿,深受聶輕寒的信任。在聶輕寒成為攝政王后,更是封了世襲千戶,掌管了守衛皇宮的禁軍。
可以說,滕遠舟是聶輕寒的第一個鐵桿。
這會兒,一行人進了屋,滕遠舟和另一個青年合力,將穿著夜行服的小賊壓著跪在地上,厲聲道:「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那黑衣小賊眼珠亂轉:「沒有人派我來,我只是路過而已。」
「路過?」滕遠舟冷笑,「你以為我等是三歲小兒嗎,這種鬼話也敢編?」
黑衣小賊梗著脖子道:「信不信隨你。我勸你們最好快點放了我,你們私自抓人,枉顧王法,小心我去衙門告你們。」
滕遠舟氣笑了:「唉喲,還挺橫。我看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未落,那黑衣小賊立刻大聲嚷道:「不得了啦,有人要動用私刑!」
滕遠舟沒想到他這麼憊懶,臉都氣青了,氣急敗壞地要堵他的嘴。
年年在書架後看得直搖頭:這黑衣賊子顯然是個慣犯,滕遠舟行事到底生嫩了些,碰上胡攪蠻纏的就亂了陣腳。
混亂中,聶輕寒冷靜的聲音響起:「讓他叫,叫大聲些。」
那黑衣小賊一怔,面露狐疑地看向自進來後就悠閒地坐在椅上,手握書卷,第一次開口的聶輕寒,嚷的聲音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