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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姓聶的故意不計前嫌,寵愛一個與福襄相像的女子,也不過是為了向世人顯示他對亡妻情深義重,掩蓋他當初殺妻的罪行罷了。
心中戾氣噴湧,無處宣洩。
福襄死的時候才十六歲,那樣年輕,那樣美好,她本該有著最恣意快樂的人生,卻終止在那個冷月淒淒的夜晚。
聶輕寒!總有一日,自己會殺了這個欺世盜名之徒,為福襄報仇。
他拂袖而去。
林中只剩了聶輕寒與年年兩人。
事已至此,年年眼一閉,心一橫:「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敗露都敗露了,再也狡辯並無意義,還是早死早超生。
聶輕寒望著她一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只覺腦袋突突地疼。
年年等了半晌,也沒等來他的反應,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線。聶輕寒正看著她,神情晦暗不明。
城府深的男人就是這點討厭,心裡在想什麼,臉上永遠看不出。年年忍不住了,手指伸出,戳了戳他:「大人若暫時不想殺我剮我,先讓我上藥如何?我快疼死啦。」
小姑娘白生生的臉兒皺起,目中水光盈盈,一副疼得可憐的模樣。聶輕寒心中嘆了一口氣,到底捨不得,將年年抱回了棲梧園,直接將她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年年彎腰欲檢視自己的傷勢。他止住她,半蹲下來,緩緩捲起她襯褲的褲管。
年年呆住:「聶 ,呃,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他沒有說話,繼續動作。凝固的鮮血將輕薄的布料與肌膚粘連在了一起,輕輕一揭,便疼痛不已。
年年疼得直抽氣,纖細的手指胡亂攥緊了手下的錦被。
聶輕寒皺起眉來,索性取了剪刀來,將襯褲剪開,露出她受傷的小腿。
玉白的肌膚凝結著鮮血,猙獰的傷口幾乎及骨,下手的人絲毫沒有留情,差一點便傷到了骨頭。摔傷的膝蓋則擦了一層油皮,看著十分悽慘。
年年的心突突亂跳,扭過頭,不敢多看。
聶輕寒的眉頭皺得更緊,目光沉下,出去了一趟。
不一會兒,重山拎著熱水,拿了用滾水燙過的帕子放在門口。聶輕寒拿了進來,親自動手,將帕子輕輕覆上她的傷口附近。
年年忍不住縮了縮腿。他伸手摁住她大腿,沉聲道:「別亂動。」低垂著眉眼,神情專注,一點點幫她將傷口附近的血跡和泥灰拭淨。
年年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慢慢染上紅暈,終忍不住,輕聲開口:「大人,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他知道了她是段琢的奸細,是因為段琢的安排才來到他身邊,難道不膈應,不生氣嗎,為什麼還要親手為她做這種事?
他對她,似乎好得過了分,也縱容得過了分。
年年迷惘地看著她,隱隱覺得,除了劇情,似乎還有什麼脫離了她的掌控。
第78章 第 78 章
屋中安靜無比, 只有偶爾響起的輕微水聲, 與年年吃痛的抽氣聲。血汙和塵土很快被清理乾淨,他動作輕柔地為她敷上金創藥,又細心地包紮好。
「沒有。」他終於開了口, 打破了室內的靜寂, 「你願意說,我聽著。你不願意說……」他頓住了, 抬眸看向她。
她蒼白的面染上了一抹緋色, 長睫微顫,黑白分明的杏眼蒙著一層水汽。就是這樣一對動人的明眸,一次又一次, 叫他對上之際,都不由輕易丟盔棄甲,一退再退。
聶輕寒的聲音沉了下去:「你不願意說也無妨。你是怎麼來到我身邊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年年心頭一震:「你……」
細品他話中之意, 原來, 他早知道嗎?早知道她是有心人送到他身邊的細作。可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