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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麼？我沒覺得啊，老婆子是不是你多想了啊！」姥爺好不容易把視線從電視螢幕上拉了回來，耐心聽完姥姥的話後，搖頭表示不同意、不理解。

「算了，我不和你個石頭說，這一輩子你就懂你的古籍、你的書法，女人的心你是一點兒都不懂，我和肖瀟去說。」和姥爺過了一輩子，姥姥知道老頭子就是個妥妥的鋼鐵直男。

看著傲嬌離開的姥姥，老臉蒙逼的姥爺選擇繼續看電視，看圍棋比賽，這玩意可比啥子女人的心帶勁兒多了。

第 22 章

進了書房後，看著嘴角含笑，呆呆的注視著手邊一大包進口零食的大孫子，姥姥斟酌了一下後，開門見山的問：「肖瀟，你老實和姥姥說，你和阿淵怎麼回事？」

姥姥的話音剛落，肖瀟嘴角的微笑僵住了，他無助又慌張的看著姥姥，放在鍵盤上的手不停地握緊放鬆。

籌措了片刻之後，他站起身，緩步走到姥姥身邊，扶著她坐到凳子上，然後蹲在她身前，握著她溫暖的手，把頭擱在她膝蓋上。

沉默了一會後，他鼓起勇氣，仰著頭，顫抖著把不敢多想的問題，向世界上最愛他的老太太問道：「姥姥，如果我說我愛上了一個男孩子，你會怪我嗎？會覺得我不正常嗎？會因為我這樣而傷心難過嗎？」

好不容易問完後，他彷彿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勇氣和力量，把臉埋在姥姥的腿上。

姥姥知道自己的懷疑成真了，此刻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真不是滋味。

肖瀟是她一手帶大的，他孝順、真誠、善良、堅毅，姥姥真心覺得一切美好的字眼都可以用在自己的肖瀟身上，但這麼好的青年為何會讓自己落到如此境遇，就不能找個姑娘安安穩穩相依相靠著度過餘生麼。

雖然她不覺得喜歡同性是件邪惡的事，但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這條路鋪滿了荊棘，很難走。

她怕她的肖瀟會跌的頭破血流，她也怕自己年齡大了不再護得住他，她怕等她百年之後，沒人聽她的肖瀟哭訴，她怕肖瀟會被傷的遍體鱗傷，孤老終生。

看著如此痛苦矛盾的肖瀟，她不忍苛責，她用蒼老的手撫摸著肖瀟的頭，低聲道：「姥姥知道了，肖瀟不用怕，有姥姥在。」

肖瀟彷彿聽到了天籟，偷偷用力把眼角的淚眨去，然後仰著頭問道：「姥姥，什麼是喜歡呢？您當初為什麼願意跟著姥爺，然後相知相守過了一輩子呢？」

姥姥看著迷茫的肖瀟，心疼的撫拍著他的腦袋，慢慢說道：「姥姥那時候哪有什麼愛不愛的，但我始終記得，在那段動盪的歲月裡，我因為是地主家的女兒，被下放打擊，別人都勸你姥爺和我分開，那時候還沒有你爸呢！

但你姥爺硬是不肯跟我劃清界線，跟著我到了農村，住進了牛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為了護住我、照顧我，在那幾年間什麼苦活累活都搶著幹，沒有任何一句抱怨。

他反而還笑著安慰我，說他娶得是個嬌小姐，那他就得負責寵著護著。直至你父親出生、你出生，我們相繼老去，你姥爺還是把我當嬌小姐，總是護在我身前。而姥姥呢，認定了你姥爺，一輩子對他好，就這麼簡單。」

姥姥看著若有所思的肖瀟，再次低聲說道：「肖瀟，姥姥只能說，對一個人好、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一時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一輩子對一個人好、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一輩子一直愛一個人卻不是件易事。

從古至今，有多少愛的轟轟烈烈、感天動地的神仙眷侶，最後都勞燕分飛呢！所謂愛字，不過是對一人從一而終、對所愛始終如一罷了。

所以，肖瀟，你確定了麼？準備好了麼？阿淵是那個你願意永遠愛著、守著的人麼？」

「姥姥，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