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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淵醒來時人已在蓬萊觀中。他剛睜眼不久,樊見純便已推門而入。
他進得門來見宋淵轉醒,人雖仍是半臥床上,臉色已是好了許多。他滿臉欣喜,親熱地招呼宋淵道:「師弟醒得正是時候。我讓人做了些飯食,你這便趁熱吃了吧。」
宋淵被他一說,也覺飢腸轆轆,便不推拒。許是剛暈了一場,他甫下地便覺腳下虛浮,待站穩了便與樊見純施了一禮道:「這番實在麻煩師兄了。」
樊見純不好意思受他禮,撓了撓頭道:「不麻煩﹑不麻煩。快過來吃飯。」
宋淵點了點頭,落了座便開始用膳。
樊見純卻也不走,坐了在宋淵對面與他道:「你方才睡著的時候,掌教來看過你,給你把了脈。說道你這是鬱結於心……師弟,你年紀輕輕的,怎地這麼多傷心事?」
只在這短短一年間宋淵的傷心事確實不止一件半件。然他心知樊見純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也不著惱,心中暗道:師兄倒是同姐姐一般,專挑人家吃飯時問話。
樊見純見他笑而不答,這才想到他剛醒來,何必又挑起他的傷心事?思及此,樊見純一陣後悔,便扯開話頭道:「師弟今晚好生休息……明早起來須得拜謝掌教。」
宋淵聞言想到,自己失約在先,張了性卻不計前嫌,先派了樊見純尋他後又親自來看望,確是應該好生拜謝。樊見純見他點了點頭,便也安了心。只他怕自己多說多錯,遂與宋淵匆匆告辭了。
翌日宋淵醒來不久,樊見純便來尋他去見張了性。宋淵甫見張了性便與他行禮認錯。然而張了性並不怪他失約,反倒甚是關懷。末了,張了性才問宋淵:「昨日我聽見純道,你留在山下是為了等人?」
宋淵聞言垂眼應是。
張了性見此,笑了笑道:「你這是著相了,在官道是等,在蓬萊也是等。你以後便安心在蓬萊,只你與那人有緣,定然能見得著。」
宋淵聽得這話,瞧了瞧腰間玉佩,心中想道:我和姐姐一個原來在扶風一個在雲夢,千里迢迢也遇上了,我倆之間興許是有緣份的。
如此,宋淵便安了心待在隱仙,一邊修道,一邊等沈魚。
只他也未曾想到,這麼一等便等了七年。
第17章 十七茶碗
從前有人說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沈魚不知山下如何,只她在山裡的這七年卻是度日如年——自她十五那回偷偷下山去密州被師父帶回雲夢後便再未離開過。這日一早師父特地喊了她去說話,沈魚自是應了。待到得鬼谷洞中,沈魚只見她的師父鬼谷大仙正盤膝坐於軟塌上,而她的膝窩之中卷著一頭黃紋野貓。
幾年前這野貓闖進了鬼谷洞府。然而鬼谷大仙見了也不趕牠,卻是圈養了起來,且對牠頗為寵愛。這野貓兒十分傲氣,向來只親近鬼谷大仙,對沈魚卻是不瞅不睬的。沈魚瞧著那貓臉不禁想到:倘若這壞東西成了精怪,自己這鬼谷大仙的首徒之位怕是要讓座了。
此時鬼谷大仙正閉目養神,那黃紋貓倒是先睜眼見著沈魚。兩者相目一對,貓兒卻對她嗤了一聲頗為不屑。沈魚見慣牠的貓樣,正要回敬一個鬼臉卻聽得鬼谷大仙悠悠道:「來了也不喊人?」
沈魚聽得馬上斂了神色,喊了聲師父。
鬼谷大仙應了聲,又抬眼仔細看她好一會,直把沈魚瞧得心中發毛。
「……師父?」
「為師讓你留在山上七年,你心中是否有怨?」
沈魚儘管心中有怨也斷不敢在師父跟前承認的,遂只回了一句,「徒兒不敢。」
「不敢?那便是怨我了。如此,為師今日便放你下山吧。」
沈魚聽得一怔,待回過神來,一雙鳳目圓瞪,睇著鬼谷大仙問:「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