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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著頭,並沒有比她之前連番質問那樣咄咄逼人。徐晏青以為她鬆軟了口風。進而想趁機地攻破她對他的一身刺,說道:「他如今再也沒有起復之日,王家勢力盤根錯節。他想要安穩地當一個大理寺少卿也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何必受這個苦?」
沈芳寧聽了徐晏青的話,她才發現她對傅正則的處境瞭解得還是不夠透徹。
也是,畢竟閨秀和外界始終隔著重重的大門。
徐晏青以為她被他說動了,作勢還要向前。
「徐晏青,你我的糾葛早在兩年以前就斷了。你要做什麼事情與我無關,傅正則即是我的未來夫君,我也容不得你的輕賤。你說你是為了我才做那苟且蠅利的惡事,你不過就是給自己找藉口罷了。我當不得,也不敢高攀你的厚愛。」
沈芳寧將手心裡攥著的紙條,攤開在他眼前。她說:「你使詐騙我過來。沒有一字一句可以信,你難道不覺得虛偽嗎?」
紙條上寫了讓她疑惑的話,沈芳寧才願意隨著丫鬟過來。
徐晏青頓住腳步,他看著沈芳寧那油鹽不進的模樣,而他又不是傻子。
只聽見徐晏青說:「芳寧,你在套我話。」
沈芳寧餘光看向別處。她見月洞門外有些細碎的聲響。
「世子若是不想說就算了,」她橫眉冷對,也許知道徐晏青沒這麼容易鬆口,她屈腿蹲身道,「若無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徐晏青沉住目光,在沈芳寧轉身的片刻說道:「你走了,這件事就永遠別想知道。」
沈芳寧頓住腳步,徐晏青以為她迴心轉意。
「除了我,大約沒有人能告訴你。」
他的聲音順著風一點一點地飄入耳中。
沈芳寧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她抬頭眯眼看到眩然的光暈,「若真能撥雲見日,我相信沒有世子這股風也可以。沈芳寧的一切都不需要世子來操心,正如世子所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世子也毋須再盯著從前短短的交情。」
她不喜歡別人拿捏她,可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不妄圖拿捏她。讓她像提線木偶一樣,他們都是提著根線的人,像演戲一樣把她拋在檯面上,獨獨唱上一段,連動作都不是自己的。
手掌心浸出了細汗,琉璃很快步上錢來,她戒備地看著徐晏青。然後又低頭關心起沈芳寧的手腕,那白皙如雪的腕子上驀地多了幾道駭人的紅印。
沈芳寧飛速地朝著月洞門看去,她收回目光,對琉璃呢喃:「走吧。」
她攜著琉璃步上青石臺階。那丫鬟欲伸手攔住,卻又瞧了瞧世子的臉色,猶豫不決地放下來。
沈芳寧則整個人藏匿在花光柳影裡,遊廊外枝葉葳蕤,只留出一絲一毫的縫隙。
徐晏青面色沉沉地望著沈芳寧離去的背影,他從胸腔處迸發出千鼎力氣都一一匯聚在全掌中,握成拳頭,朝身旁的灰白的牆擊去。兩簇濃密的劍眉倒豎,周身溫潤的氣質悄然不見,目光愈發深沉。
五指都紅得快要滴血似的,但他似乎不知疼痛。
而在月洞門外的植株影子裡,江明芝一直盯著這裡的一切。她等徐晏青帶著人從那片空地離開,才提裙走了出來。
身旁的彩月拿著團扇一點一點將粘在綾裙上的樹葉之類一一抹去,她彎著腰打理這一切。
江明芝嘆了一口氣,「他竟然肯為沈芳寧做這樣的事情,彩月,你說這人心裡都有這麼個影子,我是不是一輩子都比不了?」
彩月的手略停,她繼續動作。嘴上寬慰著江明芝,「沈姑娘哪裡比得上您,她父母雙亡,如今結的親事又是失了聖眷的傅二爺。指不定哪一天就被逐出京城了,新的一撥起來了,誰還會記得沈姑娘?」
江明芝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