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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骨子裡刻著不能違抗命令,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然後拿起來了桌上金屬質感的打火機。
跟張總那款不太一樣,這一款樣式比較舊,看著像什麼的古董。和桌上那盞夜燈有異曲同工之妙。
剛才那哏赳赳的氣勢現在蕩然無存,溫有之突然覺得自己高估自己了,她或許不知道怎麼幹這個。
再者說,在她記憶裡,黎蕪也很少抽菸。
只有在十分焦慮的情況下,他會自己悶在視窗吞雲吐霧。他本來就時一個抗拒表達自己的人,遇到事情也是封閉的狀態。
所以人們不理解他,說他瘋子。
溫有之也不敢說自己瞭解他,但相處三年,她今天之前都有底氣地覺得,自己至少比別人多知道點吧。
可現在那點底氣也散了。
茶几在黎蕪面前擋著,溫有之只好繞了一下,在單人沙發搭了一個邊緣,地方本來就不夠,兩人近乎貼在了一起。
她就著不太明亮的光芒,把打火機握在手裡研究了兩圈,然後用拇指劃開上蓋,向下撥了撥滾輪。
火苗冷不丁的竄了上來。
溫有之心頭一跳,趕忙鬆了手。
視野裡再次陷入昏暗。
似乎是溫有之看錯了。
她在那瞬間的光暈中,看到黎蕪那雙漆黑的眸子露出了端倪,沉重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心跳以一種吵鬧的方式存在,溫有之喉間鼓了鼓,定神,緩緩舉起了火機,又一次地點著了火。
這回沒看錯。
黎蕪確實在盯著她看。
她睫毛抖了抖,盡力地忽視這樣的存在,把跳動的火焰靠近煙。
呼吸幾近交錯。
溫有之抬起手掩著,點燃了,菸頭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火星,一縷細細裊裊的白色煙霧冒了出來。
下一刻,溫有之就這麼跟著煙的走向,看見了黎蕪眼睛裡的自己。
火焰的光圈不穩定地晃動,不大的燈光都被相接的視線收進。
這時候看人,比平常還要灼目。
黎蕪忽然就想起來了一句話,他記得有人說過,淡色眸子的人都薄情。
溫有之大概就是如此。
平時好話說盡,張口閉口都是令人舒心的甜言蜜語,可到他這裡,卻格外沒有說服力。
他忽然就,想知道溫有之是怎麼想的。
解釋不明白,但他理智告訴他,他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他們在別人眼裡是心照不宣,是配合無間,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之間有一道跨不過的溝壑。
噔。
火苗沒有徵兆的熄滅了。
他們的火氣也似乎在這一刻熄了下去。
溫有之手心出了一層汗,壓在裙子上等著下一步指令。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老式鐘錶的滴答聲響在耳畔,也沒有心情去查響了多少下。
黎蕪才終於開口,「你一直沒有回答我。」
溫有之沒懂:「什麼?」
黎蕪輕輕吐出煙霧,「酒店門口,我問你的那句。」
「……」
溫有之想了幾秒,才恍然記起他說的是那句「你聽誰的」。
這該怎麼說。
溫有之琢磨了半天,怎麼想都覺得話說出口不是那個味兒。再說,依黎總這臭屁性格,怕是說完以後又覺得自己對他圖謀不軌。
她只好模稜兩可:「大概,是您吧。」
「大概?」黎蕪把煙放下,有點好笑的問:「誰給你發的工資?」
「……」
溫有之腦袋轉的比什麼時候都快,立刻明白自己跑偏了:「您,我是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