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焚燬外城(第3/4 頁)
羅貝爾只是略微瞥了一眼,立即皺緊了眉頭。
“見鬼,只剩一片地窖的大麥了?這不可能,我在離開前特地計算過,安科納至少還有十個儲糧窖!”
格熱戈日尷尬地低著頭:“呃,那個,這個……”
“德力格爾,看著我,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羅貝爾拽起他的領口,“沒有糧食,那我之前設計的所有防守計劃都白費了!你懂嗎?全沒用了!”
“安科納守不住,你,我,外面的近萬民眾,還有江天河!我們所有人都要作奧地利人的刀下亡魂!我沒空和你開玩笑,糧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了好了,先放我下來,我慢慢和你講……”
羅貝爾殺人般的目光令格熱戈日不寒而慄,他連忙指了指脖子,示意自己喘不過氣來了。
揪住領口的手逐漸鬆開,格熱戈日擦掉腦門的冷汗:“這要說起來,還是剛秋收不久時的事。”
“你知道的,我們公教士平時有三件最主要的工作:佈道,審判,以及放高利貸。”格熱戈日尬笑道,“你可能不知道的是,教會不僅放貸,自己也會借貸。”
“去年開春,羅馬聖座為了慶祝巴塞爾公議會勝利舉辦十週年,下令徵集各主教區的儲蓄金重修聖天使堡壘,我想著許久沒有和冕下面談,怕感情生疏了,就……就多交了一點……”
“咱們安科納又沒那麼富裕,我就找威尼斯的商人借了一筆貸款……”
“抵押品就是轉年的糧食稅?”
羅貝爾強忍著一拳砸在他臉上的衝動:“你早知道安科納沒糧,卻不告訴其他人?就這麼讓他們矇在鼓裡,陪你送死?”
“他們都知道的,貝貝。”格熱戈日道,“他們和我一樣,只是想搏一把。”
“……”
“他們所有人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老部下,我是布拉格的最後一任主教,波西米亞大教區淪喪於異端之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就是為什麼我永遠的失去了升位的資格。”
“我已經快四十歲,仍然在區主教的任上蹉跎歲月。人這一生總該為自己的野心搏一把——我想去羅馬,我也想成為權勢滔天的紅衣主教之一,坐在拉特朗聖若望大殿的金色座椅上一手遮天!”
“我的屬下渴望追隨的是一個前途遠大的格熱戈日·德力格爾,而不是一個自怨自艾的失敗者!”
“安科納之戰就是我翻身的資本!我不止要守城,我要在此擊潰奧地利人,讓聖座的大人們對我刮目相看!”
“於是你就拿全城人冒險?天河還在城裡!你這個野心的奴隸!”
羅貝爾一腳踹翻了長椅,連帶著水杯和賬本打翻在地。水暈開了碳墨,這本記錄著格熱戈日罪行的手賬就這樣毀於一旦。
而二人都沒有介意這點小事的心情。
教堂內的氣氛令人窒息。
江天河躲在隔間裡,大氣不敢喘一口。
下午,不斷有修士進入報告城內情況。
缺醫藥,缺人手,缺牲畜,缺燃料……如果說這些問題還能靠精耕細作勉強克服的話,那麼最嚴峻的信心缺乏卻無法靠技術彌補。
到了這一刻,即便信仰最堅定的修士也不得不承認,世人已經不再全心全意地信賴羅馬公教的承諾。
廣大民眾雖然依舊信仰耶穌基督,但隨著義大利北部各大商業共和國的急劇擴張,義大利已經初步出現了後世所謂的“資本主義萌芽”,以及伴隨萌芽一同復甦的古希臘人文主義。
自從十四世紀中葉的“黑死病”席捲歐洲,大約三分之一的歐洲人因疫病死亡,民眾苦苦哀求上帝降下救贖,上帝卻一次也沒有回應信徒的祈禱。
在黑死病暫時結束後,人們開始意識到,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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