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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後，文德不敢再擺他翰林的架子，一心一意做工。便連那笛也不學了，只是每日教許仙一個時辰，便讓他自己去練習。自己親自砍柴，早早回寺，擔水劈柴，不敢怠惰。

[第一章]第四節

[回目名：]苦磨礪佛門納細流，勤研習百川歸大海

不覺過去一年。

繁重的勞動給了文德結實的身體，如今的文德已不再是那個文弱書生。被風雨吹打的肌膚換成了健康的油黑色，被扁擔壓磨的肩膀寬闊而肥厚。

這日文德正在劈柴，不覺有人站在身邊，回頭一看，卻是無德禪師。文德忙披上僧衣，退後幾步跪下。

&ldo;你來寺中多少時日了。&rdo;無德說。

文德忙答，&ldo;弟子來寺中已一年有餘。&rdo;

無德道，&ldo;一年有餘，算來就是三百多個日夜。可想你的父母，繁華的長安城，還有你那翰林的頭銜？&rdo;

文德略思索一會說，&ldo;弟子願追隨禪師，修習佛法。&rdo;

&ldo;佛門淨地，不能容傲氣、妒氣、殺氣、暴戾之氣，現在你能擺脫重重不良習氣，也算是與佛門有緣。&rdo;無德看了看文德，又說，&ldo;端陽之日與你剃度可好？&rdo;

文德伏首在地，答道，&ldo;遵師命。&rdo;

&ldo;佛法無邊，如浩浩大海，能容萬物，就賜你僧名法海吧。&rdo;

文德再拜稱謝。

端陽正午，相國寺內鐘鼓齊鳴，法音朗朗。

斐休和家人也來了。斐夫人早哭成了淚人兒，卻仍不時曳著斐休的衣裾，斐休自做不理。斐夫人終於忍不住了，望殿上叫了一聲&ldo;文德&rdo;。文德聽得母親叫喚，沖無德看了一眼。

無德手一揮，示意他過去。文德行到母親身邊，跪了下去。斐夫人也跪了下去，抱住文德，卻拍著斐休的腿，大慟，&ldo;老爺，你好狠心呀。讓他受些苦也便罷了，卻要他出家，這是為何？他也是你的親骨肉呀！&rdo;

斐休一把拉起夫人，一邊又去拉文德。&ldo;人在六道之中輪迴，不增不減，不生不滅，原不過是託你腹生，受你我的血氣，來此世中磨礪，你與他有何親？&rdo;

斐夫人卻不聽，更抱緊了文德，&ldo;老爺，你常說出家在家不過在於一心，有此心，在家也是出家，無此心，出家不如在家嗎？文德在家也同樣可以修習佛法，又何必出家呢？&rdo;

斐休道，&ldo;既有此心，就當斷除一切雜念，放棄一切塵世誘惑，一心一念修行。&rdo;說著，拉開二人，揮手示意文德，&ldo;去吧！&rdo;

文德對母親雙手合什，唱了一句佛號，&ldo;爹孃，今日起，文德便是塵外之人。孩兒自會勤加修練，祝禱爹孃福壽安康。後山有一牛郎喚作許仙，為人老實，聰敏勤快，與孩兒很相投緣，若是想孩兒了，便把他當作你們的孩兒吧！&rdo;

卻聽板響鐘鳴，吉時已到，文德忙跪立佛前，無德手持剃刀，念念有詞，眾僧唱諾大悲之咒。斐夫人在眾人攙扶下，大慟失聲，哀甚。其中也有文德姐妹親戚哭泣者，一切聲響俱淹沒在梵音法聲之中。

文德正式受戒，法號法海。

[第二章]第一節

[回目名：]俏師徒妄論馬牛風，忘機友初生斷袖情

法海受戒後，開始研習佛法。早上擔水劈柴後，便是早課，之後便是參修。參修時，他教習許仙一些詩句文章，便在山中大石上坐禪，許仙在泥地上劃字背句。

許仙雖學習較晚，卻聰敏好學。更兼有法海這樣的翰林相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