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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聽這一說，也不敢停留，早早回寺，告訴法海、法明知道。法明叫法海速速逃去，或是別處躲避，或是進京面聖。

法海只不應聲，最後說，&ldo;逃得出大千，又哪裡逃得出人心呢‐‐在她心中已經對我恨之入骨，逃到哪裡都消不了她的怨恨。&rdo;又叫法明與他準備香湯沐浴。

法明叫人準備好浴盆和熱水，法海脫衣沐浴，許仙在一旁待侯。

法海說，&ldo;原以為最恨我的是明慧，可卻不是。&rdo;

許仙說，&ldo;為什麼在她心中有如此的恨意？我對不起明慧，也對不起仕林，可我應該不欠她的。&rdo;

法海說，&ldo;明慧心中本有恨，是佛法化解了她的恨。而青兒心中本無恨。&rdo;

許仙，&ldo;無恨，如果無恨，她怎麼會做出這麼狠毒的事？&rdo;

法海沉思著，&ldo;那是她的愛，她愛明慧，所以她恨我和你。她愛得越深，就恨得越深。要化解這種恨，除非是解除她的愛。而佛法只是教人愛人，沒有教人不愛人的‐‐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化解，只有用我肉身的毀滅來償還。&rdo;

許仙驚道，&ldo;不，總有辦法的。&rdo;

法海說，&ldo;就算我逃走，或是面聖澄清此事，只會增加她心中的恨‐‐解鈴還須繫鈴人。&rdo;

許仙看著他，&ldo;總有辦法的，總有的，大藏經一萬卷總有消除的辦法。&rdo;

法海笑笑，&ldo;如果經書有用，還要修行做什麼？&rdo;

又說，&ldo;這是我種下的因，該由我來承受結果。&rdo;

許仙從後面摟住了法海的脖子，&ldo;為什麼？為什麼剛剛想和你在一起了，你卻躲進洞裡去。為什麼見到你了，卻又是最後一面。難道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rdo;

法海輕輕說，&ldo;其實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十五年的修行沒有一天我沒有想過你。&rdo;

許仙哭了，點點頭，&ldo;是的，我也一樣。&rdo;

&ldo;在一起為什麼一定要天天相見，時時不分呢？如果我到了那邊，我也許還是忘不了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也是十五年來我想參破的。&rdo;

許仙吻著法海的脖頸，&ldo;我也知道心在一起是最重要的，可是我卻是這麼不想和你分開，心和肉體都要在一起。&rdo;

法海輕輕地擦拭著手臂，看著方丈中的佛像。&ldo;身體會變化，會衰老，會毀滅，可是心卻不會變‐‐愛還是愛，不愛還是不愛‐‐這就是痛苦。&rdo;

許仙懊悔地說，&ldo;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迷戀紅塵，結下了孽情。&rdo;

法海笑笑，&ldo;如果是那樣該有多好‐‐如果那隻白燕子隨黑燕子去了南方該多好呀。&rdo;

許仙，&ldo;那我們一起去西方吧。&rdo;

&ldo;一起去了就能在一起嗎？你不是還有壇經沒完成嗎？&rdo;

[第十二章]第三節

[回目名：]青兒舉火焚聖僧，乳孃醉酒說法經

快近晌午，李麟果然帶了一隊人來拿法海。

法明說，法海不問寺中之事多年，一直是自己主持寺務，當由自己負責。

李麟道，管你誰主持寺務，相公的文書寫著緝拿法海，哪個敢違？

法海出來說，&ldo;僧人乃佛門三寶，不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