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地龍奇門(第1/3 頁)
歐陽教授和莫離恨在羅布泊考察期間實際上沒什麼交流,他對這個人的瞭解還是在離開羅布泊之後才慢慢清楚起來的。
莫離恨老家在西北農村,家裡很苦,父母供他考上大學後給他在家鄉說了一門親事,當時莫離恨很不喜歡父母安排的親事,一直都想退了這個包辦婚姻,無奈父母堅決不肯只得作罷。莫離恨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了一家科研單位,沒多久就在單位裡談了個物件。
後來沒幾年到了不堪回首的年代,在經歷了多年的風風雨雨後,他曾經擁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以前的單位已不復存在,他被安排回了母校任教。就在這時莫離恨意外發現早年間父母給自己定下那門親事的姑娘這麼多年居然一直都在等著他。
莫離恨很感觸,他已年近四十,經過了人生大起大落跌宕起伏,人世間很多事早就看透看淡,沒想到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居然是個大字不識素未謀面的農村女人。他毅然決然和她結了婚,一年後兒子出生,當他覺得自己人生又將重新開始的時候,沒想到還有更大的磨難在等著自己和家人。
莫離恨在羅布泊沒能回來,學校給的結論也是輕描淡寫,他老婆十分不滿,於是帶著年幼的孩子三天兩頭到學校討要說法。後來得知考察活動是張越之負責,還有歐陽教授,於是孤兒寡母又成了他們兩人家裡常客。
其實張越之的報告對莫離恨定性非常有利的,算烈士,畢竟出事的不止他一個,不可能死那麼多人都算失蹤人員吧?說到底這是莫離恨單位裡有人不願意他一家得到優厚的好處從而故意製造出的障礙(人心黑了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歐陽教授、張越之和莫離恨不是一個單位,他們無法左右最終待遇安排,他們能做的就是無休止地為這對可憐的母子提供各種各樣的證明材料。
歐陽教授至今仍記得莫離恨的遺孀,那是一個憨厚朴實的農村婦女,黑黑壯壯的相貌十分普通。每次既不吵也不鬧,只是祥林嫂一樣不停唸叨著丈夫是如何如何的好人,自己帶著孩子是如何如何地艱辛。他們每次回去時教授都想給她點錢,都被這倔強的女人拒絕了,她只想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不屬於自己的一分也不要。時隔多年後給歐陽教授映像非常深刻的是她背上總是揹著的大粗布包袱,裡面滿滿裝的就一種東西:饅頭。那是母子倆每次來教授的城市時幾天的乾糧,看得很是令人心酸。
莫離恨的妻子為丈夫身後事一直奔波了好多年,張越之和歐陽教授也一直被動地陪著進行這段長跑。終於在八九年的時候歐陽教授忽然覺得那母子好久沒來了,詢問張越之才得知莫離恨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被授予了烈士稱號,家屬分配了一份工作,孩子上學就業也有相應的照顧補助,他們的生活終於見到了曙光,歐陽教授也由衷地為他們高興。
聽了歐陽教授的講述,我不禁為莫離恨一家的坎坷命運唏噓不已。阿葭問父親:“這麼說你見過莫離恨的兒子?你覺得他和現在的謝子午長得像不像?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
我覺得阿葭這人平時心細冷靜頭腦聰明,但笨起來也笨得莫名其妙,一個人從幾歲的兒童到成年人相貌一般會是大不相同,能看得出是不是一個人那才見了鬼了。教授無奈地看著女兒:“對不起,你這就難為我了,我映像中老莫兒子才四五歲,我沒辦法判斷和現在三十多歲的成人是不是同一人。那孩子到學齡後他母親就不怎麼帶他出來奔走了,估計是要上學的緣故吧。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應該是八八年暑假,好像有十來歲了,比同齡人高很多……對了阿葭,那次你就在我身邊,你也見過他,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
阿葭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那時才三四歲,如何記得住?我轉過頭苦苦忍著笑,她似乎感到我在取笑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王一行託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