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之海(第2/3 頁)
寒冷使我沒有一點起床的慾望,但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白日美夢。剛接起電話那邊就傳來歇斯底里的咆哮:“快過來,江湖救急,晚一點凍死了你就要來給我收屍了。”
我疑惑地看了看電話:“大寶?你沒在宿舍嗎?去哪浪了?”
這位大寶,學名程寶譽,一個如女孩子般文靜氣質的名字,卻是個粗獷不羈的大個壯男。這廝是我除了家人外,最重要的人生老鐵了。由於他爸我爸一個單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學初中高中一直一個班,我們一樣沒考上大學,又一起去當了兵,當兵那幾年一直在一個連隊。就連退伍回來安置工作都一起在圖書館,如此猿糞也是世所罕見了。若不是我們都沒什麼特殊癖好,只怕彼此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了。
大寶和我一樣住在圖書館宿舍樓,就在我樓下的居室。他身強力壯工作勤快,在同事中風評非常高,而我就懶一些了。我問他:“你在哪?是不是又出什麼公差了?”
大寶語氣非常不滿:“石老頭昨天交代了我個差事,省城大學有個老教授捐贈一批書給館裡,讓我今早過來拉回去,我……我可是冒著寒風蹬著破三輪過來的,你猜我看到了啥……我靠我靠,你快點來就知道了。”
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咬著牙發著抖起了床,開著我那半新不舊的皮卡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他說的地點。到達後我差點沒樂出聲來,二三十個巨大的紙箱,滿滿裝的都是書,再看看他蹬來的小三輪,怕是沒十幾趟運不完,這麼冷的天可真有一番苦頭吃了。
這裡是省城大學附近一棟三層小樓房,看式樣有些年代了。一樓客廳正中桌上擺著一副遺像,照片上是位慈祥的白髮老者,面帶笑容看起來很和藹。我問大寶:“這老爺子是誰?”
“他叫張越之,省城大學的歷史教授,前幾天剛去世,遺囑把他的藏書一部分捐給大學圖書館,一部分捐給我們。大學圖書館的書已經拉回去了,這些都是我們的。”
我驚訝一聲:“原來是他!”張越之教授去世的訊息前些天我在網上新聞看到了,他是我國著名的歷史學者、考古專家,學問很深,著作成果非常多,沒想到這就是他的家。老人一輩子沒有結婚,無兒無女,去世的時候85歲了,只怕親屬也沒幾人了,把遺物悉數捐獻出來也是符合他們大知識分子的作風。
當下我和大寶鼓足幹勁齊心協作把紙箱裝車拉回,無奈數量實在太多,估算需要兩三次才能拉回。好在這裡離圖書館並不是很遠,一來一回加裝卸不到兩個小時,等最後一趟把書裝完正準備開車離開,大寶看看屋前屋後,“再檢查一遍吧,別有什麼遺漏的。”
我想想也是,這種鬼天氣實在不想再多跑一趟。於是把裡外都查了遍,看看有沒有漏下的。屋後是個小小院子,院裡沿牆擺著一圈盆栽,挺雅緻的。院子一角用磚圍了一個圈,裡面堆著厚厚的灰燼,看來這裡燒了很多東西。
我本來沒在意,以為這是有人給張教授燒的些紙錢什麼的,但灰燼裡露出了紅色一角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拿根鐵棍扒開來,原來是本紅皮封面的筆記本,看來這燒的不像是紙錢奠品。筆記本週圍一圈都燒得焦黃焦黃了,不過並沒燒燬,可能是由於紙張太厚沒有燒透的緣故。
我正要開啟筆記本,大寶在外面喊我了,我趕緊答應一聲,隨手把筆記本塞進衣袋跑了出去。回館後又是卸貨,又要進行初步整理,直忙了好幾個小時。這本是大寶的工作,我幫他搞了大半天,他便請我吃了頓豐盛的晚飯,喝了個微醺才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已經晚十點了,咬著牙洗了個冷水澡,戶外溫度早就在零度之下了,一個澡下來差點沒接上氣。這是我當兵後的個習慣,現在雖然還在堅持,但遠遠沒十七八歲時候的揮灑自如。洗完後鑽進被窩,反倒覺得沒有之前的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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