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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護士給他advil止痛藥,但是護士透過對講機說,在給藥之前,必須先取得上司的同意,她不想影響資料的準確度。3個小時後,頭痛藥的許可才終於下來。
在這項研究中,只有兩個人沒有頭痛,因此使用此壯陽藥物的實際上限必須低於30毫克。現在候診室裡滿是頭痛又勃起的男人,頭痛和勃起,實在不是特別性感的組合。
我接下來還有兩個週末要回來參加試驗,但是等我走到大門出口,一位護士卻遞給我一張支票,上面的金額變少了,她說,接下來兩周,他們不需要我了。是因為我身體提供的資料不符合他們的標準,還是因為他們希望美國食品暨藥物管理局的官方歸檔記錄上,不會有那麼多患者表現出頭痛欲裂的症狀?總之,他們沒告訴我原因,但我還是收下了支票。該項試驗結束後,法蘭克寫了電子郵件給我,他說,如果想要收到全額款項,有時最好不要承認自己的症狀。法蘭克順利完成了試驗,獲得全額款項,南下至邁阿密,在夏末度一個月的暑假。
我不禁忖度,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依賴勃起功能障礙藥物的試驗,來賺錢維生呢?當風險有可能很小的時候,除了支票和頭痛,我還能從中獲得什麼呢?還有在市場上推出另一種威而剛仿製品,究竟有何意義呢?
離開了臨床勞工的工作後,我回到了沒保險、沒工作的世界,開始尋找其他賺錢謀生的工作。我就跟所有的實驗室小白鼠一樣,一旦身體代謝完藥物後,就盡完了職責。同時,我也開始思考要不要去印度工作,我有大學學歷,或許可以為學生開設國外課程。
結果,我發現,想在國外找工作的人,不只有我一個人。
藥品一旦有測試準則的存在,就表示市面上的藥物是安全無害的,並且經過了徹底的審查。可是,獲得核准的過程通常既漫長又昂貴,隨隨便便就有可能要耗資10億美元,而最終能否獲得核准,仍是未知數。
雖然像威而剛或是精英級癌症療法等大獲成功的藥物,輕鬆就能收回大筆投資金額,但是歐美地區的藥物試驗成本還是讓藥物研發公司倍感壓力。尤其在沒有囚犯作為試驗物件後的20年間,藥界對於增加的費用更是感到厭煩。
1990年代,新時代開始醞釀,大筆投資流向新興的生物技術公司以及國際證券交易所公開發行的證券,使得製藥產業成為高獲利、高風險的輪盤遊戲。有愈來愈多的生物技術公司與藥物研發公司,聘用了擁有ba學位的董事會作為領導階層,他們再也不是關心患者治療效果的科學家與臨床醫師。投機的投資者可用便宜的價格買下股票支援公司,等待大有可為的臨床試驗結果在一夜之間將公司股票的價格提高一倍,然後讓投資人賺得數百萬美元。即使在之後的規定監管階段,發現藥物最後是個沒用的廢物,錢也早就進了投資人的口袋。
這種公開招股的做法,正好就表示藥物的救命性質也需要計上盈利表現才行。也因此,血壓調節藥、高血壓、勃起功能障礙的療法便得以迅速發展,其他利潤較低的研究領域所能募到的資金也就隨之減少。
不過在20世紀90年代,仍有許多藥物試驗需要進行,那時製藥公司便發現自身的能力已無法應對及消化工作量,他們需要專業的協助,以應對其對藥物資料的需求。原本製藥公司都是在內部進行所有研究,並接受大學醫院或研究醫院的監管,但後來,有許多獨立的契約型研究機構興起,他們結合了以利潤為重的管理技能以及複雜的臨床技能。這類研究機構有能力提供產業級的臨床試驗,並擅長於大眾市場試驗。最終,科學家必須要做的事情就只有構思概念並擬訂測試準則,接著,像是費城的preier研究集團或威斯康星州麥迪遜的科文斯公司等團隊,就會在公司外部進行預先計劃好的臨床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