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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以後,他把韓騁告訴他的藏秘籍的地方告訴了玄武尊使,讓他去取來交給教主,而他推脫自己還有其他任務未盡,支走了所有人以後他又在谷水鎮附近逗留了一個月,克化了韓騁傳給他的內力,苦練劍法,然後遵從了韓騁的遺囑,親手殺了劉遠通為他的父親報仇。
一想到韓騁,他胸口的傷又開始疼了。這一回疼的地方好像不完全是傷口。這一個多月來,只要他想到韓騁,就會覺得胸悶,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不敢深想,不願深想。
當楊仁和問他姓名的時候,韓騁的名字就衝到了他的嘴邊。時至今日,他已然後悔,當初在崖下,便不該放縱心軟,到了如今,韓騁竟成了他心裡的一根刺,動一動,就疼痛難忍。
楊仁和洗完碗,悄悄摸到屋門口看了看,見盧雅江躺在床上發呆,於是他腳下運功迅速離開了,潛進山林裡,打了三隻麻雀串在一根竿子上,生起火開始烤。每天吃野菜蘑菇,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必須要吃真鳥調劑調劑口味。
吃完野味,楊仁和找了處小溪把手臉洗乾淨了,確定不剩半點油星子,然後又用溪水漱了好幾遍口,用手擋著呵了兩口氣,確保沒肉味兒了,這才回小木屋去了。
回到木屋裡,盧雅江躺著發呆,楊仁和坐在一旁捧了本書讀。書的封皮是《論語》,內容早已被他替換成了《龍陽逸史》,看的津津有味。
盧雅江停止想韓騁,無事可做,便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楊仁和身上。這個書生,平日裡總是溫吞的像清水一樣,只有拿起書本的時候才兩眼放光,還時不時會心一笑。他心想,真是個書呆子。
盧雅江百無聊賴地開口與楊仁和搭起話來:&ldo;這本論語,我已見你讀了許多天了,還沒讀完麼?&rdo;
楊仁和溫和地笑道:&ldo;好書需得慢慢地品,來回地品。&rdo;
盧雅江想了想,本是不屑,但轉念一想,對於一個書生來說,讀書就如同他練劍一般,所以要反覆的讀,溫故而知新,也就明白了。
過了一會兒,盧雅江又道:&ldo;你住在這寒廬裡,讀一輩子的書麼?&rdo;
楊仁和義正言辭道:&ldo;怎麼會!待我學成,自要進京趕考功名,為國效力。&rdo;
盧雅江垂下眼,半晌不語。從前他從未想過關於未來的事,他在那出岫山上,過得一日是一日,他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從。然而韓騁卻問他,為何要服從。為何要服從?他很茫然,從小到大,他沒有質疑過這件事。韓騁死後,他開始思考未來,他為韓騁報了父仇,然後呢?回到出岫山,繼續從前的日子?為什麼這樣想,心裡便覺得空落落的,究竟少了什麼?
他突然恨極了韓騁。他從前不想,便是單純的,此刻被攪亂了思緒,便糾結的不好受。偏偏,那個罪魁禍首竟是一死了之……
&ldo;唔……&rdo;盧雅江捂住胸口。
楊仁和趕緊放下書湊過去:&ldo;怎麼了?傷口又疼了?&rdo;
盧雅江慘白著一張臉揮了揮手:&ldo;不要管我。&rdo;
楊仁和見他疼的用力撕扯著床下被單,將被單都扯出個口來,也覺得心疼,出去搗鼓了一陣,端了碗藥回來:&ldo;喝了它,睡會兒吧。&rdo;
實際上這都是極其名貴的藥物,對調養傷情、增益內力大有好處,平時在出岫山上教主大人自己都不大捨得喝,只是他不能告訴盧雅江,便宣稱只是一些能緩解病痛的尋常糙藥。既然是尋常,盧雅江也不在意,楊仁和早晚為他煎一頓藥,他愛喝不喝,常常嫌氣味不好,喝了一口就灑了,把楊仁和心痛的,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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