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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胤閒散的目光顯示他根本不準備說實話。
“幽默,在你身上真是罕見。”是什麼讓偏頗激烈的他變得不一樣了?他眉間不可一世的豪氣仍然,獨斷獨行的壞習慣也依舊,對了!是眼睛,從頭到尾,獨孤撤的黑瞳一直帶著笑意。
對一個經年將仇恨放在心坎的人,笑容是何等奢侈的東西。
“原來,流言也有幾分可信之處,你愛上了誰?”
愛是虛無縹緲的東酉,看不見觸不著,一生遇不到的人永遠不會覺得它好,嘗過情的滋味,就算化成蛾也要死命撲向它,為的是怕乾涸而亡。
是該有個人來愛他,愛他的固執、他的壞,愛他內心無法痊癒的傷。
“這麼明顯?”沒有咆哮,沒有推託,獨孤胤撫著下巴,孩子氣地質疑自己。
“我可以見她?”壓不過好奇心,向來絕少為難兄弟的戚寧遠動了幾心。
“不行。”這點絕不通融。
“唉呀,早就跟你說要蠻幹才行,他把那丫頭藏得可緊了,真想看她的廬山真面目就該來問道於我。”纖青紫紋織錦,頭戴冠帽,一派雍容華貴的藍非笑靨宛若春風,徐徐拂來。
“陰魂不散的傢伙!”獨孤胤少見的熱情蒸發得一絲不剩,對藍非的造訪毫無喜色可言。
“真是人心隔肚皮,我們把酒論文稱兄道弟,一直以來,我認為最沒有門戶之見的就是咱們的獨孤天子,原來全是我自作多情,唉!”他唉聲嘆氣連連。
獨孤胤全不為所動:“你也不見得對兄弟我有多照顧,戚寧遠是你唆使來的不是嗎?”
和自己稱兄道弟的朋友有幾分重量,他了若指掌。
“你出賣我!太不夠意思了。”藍非狠瞪戚寧遠。
“是你不打自招。”戚寧遠冷靜自持。
藍非無可奈何地跺腳。
一來一往,自己又變成耍把戲的。嘖!
儘管滿心不悅,屁股才落座,他還是順手接過戚寧遠懷中的娃娃逗弄起來。
“他還在睡覺。”嬌兒被搶,戚寧遠有些不是滋味。
藍非才懶得理他,作對地搔著嬰孩的胳肢窩。
“你來得正好。”獨孤胤怪異地覷著兩個大男人把玩娃娃的肥胖小手,打斷他們的樂趣所在。
“嗯?”這次,是藍非施捨他一瞥。
“你從南方來,這一路可看見民間不平事?”
“這麼迂迴拗口,你該不會是在詢問我民間疾苦或對你的施政反應吧?”藍非抬頭。
怪不得他有此一問。
獨孤吹雲的掛冠求去,迫使滿朝大臣在無可選擇的情況下擁簇獨孤胤即位。一直以來,獨孤胤並不領情,世上,有誰不妄想一步登天,一呼百諾,但是,獨孤胤卻不作如是想,他不屑旁人打下的江山,開疆闢土,他自詡能力不輸任何人,滿心不快地承接一份情又看盡別人的眼色,叫他意氣難平。
為此,他始終擺出昏君無道的模樣,別提國家正事,就連裝模作樣地敷衍眾人他也不願,擺明“誰能奈他如何就放馬過來”的不屑和蠻橫。
“有何不可?”
“是受寵若驚。”
“少在那兒舌燦蓮花,照實說來。”
藍非忍不住追殺他一番:“情況有異,果然身價也翻身唆。我記得上一回有人罵我油嘴滑舌,此番化作舌燦蓮花,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呢。”
原來被利用就這麼回事,他該笑,還是哭?
“自己有被利用的價值,你該感謝我的利用。”獨孤胤毫不遲疑又面無愧色地回答。“你的任性簡直是無藥可救了。”
兩人旗鼓相當。
“廢話連篇!說。”他濃密的睫毛一掀,霸道故態復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