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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掠過舒芙蕾太太,想要離開元慶的房間,他走得有些慢,步伐虛浮,這需要一定時間來恢復。
「主人。」舒芙蕾太太暗暗嘆氣,先前海涅咬破手臂餵食伊莉絲時,城堡內的每一位血裔都感受到了屬於長親的氣味,舒芙蕾太太也不例外。
也許,其他人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議論著長親與這位新生血裔的關係,但這一切舒芙蕾並不關心。
「為什麼要這樣呢?伊莉絲小姐只不過是一位血裔,與城堡之中的其他血裔並沒有什麼不同。」
海涅腳步停頓。
「對於新生的血族,需要長親成為她的道標。」
海涅留下一句話,離開了房間,他還不忘替元慶關上房門。舒芙蕾知道,雖然海涅身為卡塞爾一脈的親王,愛德蒙公館的主人,這些身份讓他顯得高不可攀,可實際上他遠比看上去的溫柔貼切。
一位不吸人血的吸血鬼親王,這是他給予的最大溫柔。
而伊莉絲小姐,始終是不同的。
舒芙蕾小心翼翼地靠近觀察,元慶已經熟睡。
這位八百年前就已經存在,卻依舊保持著新生兒形態的血族,對於主人來說,一定有著很特殊的意義。
海涅回到書房,薰香的味道縈繞在內。夜晚會開啟的窗戶已經重新合上,厚重的羊絨窗簾將陽光隔絕在外,也隔絕了煙火氣。
黎明的書房顯得冷清,一排排書架上,古樸的書籍隱約透露著漫長時間的流逝。
海涅的視線落在舒芙蕾送來的小杯天鵝血上。
他猶豫了一瞬,還是拿了起來。
海涅沒有直接飲用,他看著杯子裡的血,不知道怎麼,他的視線突然落在羊絨窗簾上,靜靜望著,仿若能夠透過窗戶看到外面街道上的景色。
書房很安靜,海涅的聽覺又十分靈敏。他能夠聽到窗外街道上過路行人的腳步聲,能夠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能夠聽到馬車路碾壓過石板道路的聲音,能聽到偶爾掠過的飛鳥的聲音,甚至,他能聽到遠處阿爾諾河的流水聲。
但這一切的樣子,他都要靠想像。
想像過路行人的外貌,想像他們身上的衣服樣式,想像馬車主人的身份,想像駕車馬匹的顏色,想像飛鳥展翅的弧度,以及早晨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阿爾諾河的美景。
海涅收回視線,黎明時分是他為數不多不會被打擾安靜獨享的時間,但這樣的時候並不能維持太久。
他將杯中的血液一飲而盡。
還有很多事情等候著他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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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慶是在天完全黑下來時候醒的,她自己約摸著估計是亥時。(注20)
她不知道佛羅倫斯有沒有自己的計時方式,她沒見到這裡有日冕。其實,就算是有,血族恐怕也是無法使用的,只能透過僕人告知得知時間。
元慶疑惑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義。
她從棺材內爬起來,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成為血族的元慶對這種味道格外敏感。
很快,她就在地毯上看到幾滴血液滴落暈開的痕跡。
元慶用手按了按,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這味道很熟悉,像是……長親身上的味道!
白天的記憶回籠,渴血的異樣感在身體裡又一次甦醒,元慶打了個激靈,就那種感覺壓制下去。
她喝了長親的血,是他咬開手臂餵自己的。
為什麼?
元慶似乎還能感受到嘴裡尚未消散的血腥味道,是海涅的味道。
渴血狀態的感覺很奇妙,就像身體裡有另一個自己甦醒了一樣,不斷的渴望的鮮血,甚至可以影響到神情,影響到思緒。
「不受控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