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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一塵似乎忽然想起來,寧珏是比她小個三歲的。但寧珏總是野蠻生長的,再細弱也是外面抽枝吐葉的,不是她,十九歲了,還在溫室裡,受點挫折就尋死覓活了。
她自嘲著,轉轉頭,儘管並不認為自己就是無故尋死,但她仍然有點兒堅持的東西的,雖然是步步退後,步步妥協,但有些事情是退無可退的,她心裡有數。
張秘書正好在,面對謝一塵他面色篤定聲音溫柔,回頭看寧珏,就自言自語地唉聲嘆氣。
寧珏實在是以前多問了幾句,知道張秘書家裡的難處,就順口一問:「你家裡的事怎麼樣了?」
「還有什麼事,就是家裡孩子的事情,明天星期天,本來是休假……」
「哦。」寧珏那時並不覺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張秘書靈機一動:「不如你明天帶謝小姐去,反正司機會來接送,你就像平時一樣就好,謝女士也會來,大的事情不用你,就是照顧謝小姐的身體……」
寧珏:「你實在忙,那我去也好,要買票嗎?」
張力大笑起來:「什麼票不票的?你們走的是員工通道,車子有通行證,從後臺過,你去了就知道。」
寧珏抿了嘴巴,似乎為自己沒有的見識多用了些時間消化,然後攏起頭髮,事就這樣成了。
她的休息日平白無故地沒了,清早起來,特意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一件輕鬆攏起的泡泡袖的襯衣,紮在褲腰裡,青灰色的長褲剪裁得很得體,頭髮特意紮了起來,她像個女學生。
這件衣服一般是特殊的時候穿的,至於是什麼時候,總之,絕不是和謝一塵來看舊友跳舞的時候。
演出是早上九點,那時平都市並不堵車,所以八點鐘,司機才把車開到門前,按了一聲喇叭,從外頭進來,寧珏在吃早飯。
「是你——一直沒再見你,沒想到你也來這裡做營生了。那次多虧了你,今天晚上你千萬得來我家吃飯。」司機胳膊上一道長長的疤,臉還是瘦長精神的,握著寧珏的手,感激地搖了好幾下。
當初就是他和謝一塵在同一輛車上,寧珏一視同仁地拖出兩個人,司機意識比謝一塵清楚,所以記得她什麼樣子。那時候寧珏才十五,一轉眼大半年過去了,兩個人都沒怎麼變。
忙碌了一會兒,寧珏好奇:「謝女士不回這邊?」
「她還在哪個書記那裡聊天,說坐那位的車過去,要我們在入口等她見面。」
最後是謝女士在等她們。
車開向金碧輝煌玻璃外牆的活動中心,繞過值守的保安,到了後面一道保險槓前。司機亮出了通行證,車子在連著三四道的減速帶上顛簸,謝一塵睜開眼,寧珏適時回答:「到了,再睡就演完了。」
謝一塵一上車就睡過去了,腦袋一歪,枕著寧珏的肩膀昏昏沉沉,似乎是在牴觸去看那場演出,心理的情緒直觀地影響了生理,她天生有一種難言的敏感,心裡的東西很快地冒出來,讓身體被心情操縱著,這不可抵抗。
謝女士等在入口處,孤身一人,戴了墨鏡抵擋陽光,只看見黑白不分明的兩個人迎面而來,一個坐著,一個走著。
謝女士從寧珏手裡接過謝一塵,寧珏在兩人交接的那一瞬,故意晚一點鬆開推手,試圖從謝女士眼睛中看出自己的形象,但隔著墨鏡非但看不清楚,就是謝女士把墨鏡輕盈地別在衣領上,也並沒有看她——就是不認識,不記得她。
「你就在這裡等著吧,等演出完了,我帶她出來。」謝女士說。
寧珏沒說什麼,她雖然是來蹭演出看,但沒得看,她也不算虧。
天氣不冷不熱,在外面和司機聊天也並不無聊,她沒說什麼,回身折返,謝一塵忽然回頭說:「寧珏。」
「啊?」寧珏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