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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不能從那邊下去。&rdo;甘諾說，&ldo;他們是不認得我，可是還有你……&rdo;

甘諾話不必說完，這很明顯：那兩個傢伙以為我人在加州，要是在這裡看到我，一切就完了。要真是這樣，我們兩個乾脆就地自我了斷比較快。

&ldo;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艘船。&rdo;

他往階梯走去，很快朝走道看了一眼，接著快步爬到最上面。

&ldo;走啊!你還在等什麼?&rdo;

我跟著他上了階梯，對我來說，是走投無路了。這艘船是船首向外，沒有別的退路。

&ldo;走這裡，沒別的路了。&rdo;

我跟著他來到欄杆前面，就是船首甲板的前端。甘諾走到最前面往下看，我們大概離水面有二十尺，說不定有二十五尺，不過對我來說，這就好像在世界的盡頭一樣。

&ldo;錢要拿好。&rdo;他說，接著跳下水。

我聽到下面傳來水聲，往欄杆外看，看到他的頭浮上水面。甘諾努力踩水，還得抱緊箱子。

&ldo;天殺的快點下來啊!動作快!&rdo;

我沒動，只能瞪著海水。

&ldo;麥可，跳啊!又不高!&rdo;

高度不是問題，我沒有恐高症。

&ldo;該死的，快跳啊!&rdo;

我聽到後面有人追過來。再過幾秒，我就死定了。

&ldo;什麼都別想，跳就是了!&rdo;

我回頭再看一眼，往甲板邊緣靠近一步，接著我跳進水裡。

我頭上腳下，直直栽進水裡，直接碰到水底。眼睛睜開，四周除了石頭和綠色的陰影，就什麼也沒有了，世界上好像什麼也沒有了，只有我和水，我沉在水裡。我最怕的事終於成真了，好像水耐心等了我好久，就等著這一刻，把我吞噬。

我抬頭看向水面，水面好高好遠，就像外太空一樣遙遠。我的肺就像燒起來一般，再過幾秒，我就要放棄了。我會吞下最後一口海水，然後死在水底這些綠色的石塊上面。

接著我看到一條魚。

那魚還真小，不比我的手指粗。對著我遊過來，停在我面前，好像在納悶我怎麼會出現在水裡擋它的路。魚靠得很近，近到我手一伸就能抓到。

結果我放掉箱子，離開水底，猛力往水面衝去，小魚一溜煙跑了。等我浮出水面，只能不斷嗆咳，大口吸進冷空氣，好像喘不過氣。

我看過去，發現甘諾就在幾碼之外，他在船身旁邊打量我。

&ldo;到這裡來!快一點!&rdo;

我再度潛回水裡，努力往前劃，又上浮了一次再下潛，接著就感覺到有人拉我的袖子。是甘諾，他一把把我拉了過去。

&ldo;你是怎麼啦?乖乖等著，時候到了再動啦!&rdo;

&ldo;一等他們離開，我們就到那裡去。&rdo;他手指著旁邊一艘更小的船，距離我們大概有三十碼。

&ldo;我們要躲在水面下，游到另一頭再浮上來，這樣辦得到嗎?&rdo;

我搖搖頭。

&ldo;你當然得辦到，沒別的法子了。&rdo;

我們等了好久，久到我都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一分鐘或一小時，感覺起來都差不多。接著聽到引擎啟動的聲音，時候到了。甘諾兩手一推離開船，看著他遊開，我才注意到他還抱著那箱錢。顯然是用箱子當砝碼，把自己固定在水面下。甘諾一邊踢水，一邊用一隻手劃，慢慢往另一艘船的方向游去。

我再度深吸口氣，跟著甘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