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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亞上車坐我後面,就像以前一樣。她手環著我的腰,感覺就像以前一樣好。我們離開安娜港往東去,我很清楚要去哪裡,我一直都知道,雖然已經十年沒往那個方向去了。
下了高速公路,不往市中心走,馬上往河邊彎曲的小路去。我們不可能迷路,只要繼續向前,到底特律河。
走到傑弗遜大道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了。我們往北,經過河邊巨大的鐵工廠,空氣裡已經有廢氣和煙塵的味道了。繼續往下走,空氣更差。艾米莉亞抱緊我的腰。
我繼續走,知道快到了,接著就看到那座橋。
紅河上的橋。
已經看到河的路標,就在橋邊,我左轉最後一次,終於來到維多利亞街,車子停下。
&ldo;就是這裡?&rdo;艾米莉亞問,耳邊還有呼呼的風聲,&ldo;你真的住在這裡?&rdo;
你要了解,這跟紅河區沒關係,與這裡的居民、商家、街道,甚至是那條河都沒關係。這就跟其他地方一樣,就是人長大、上學、出社會自立的地方。不過這條街的確很特別,我們下車,打量周圍,呼吸那種特別的空氣。要是你也在這裡,就會跟艾米莉亞一樣驚訝。
維多利亞街南側有六棟房子,北側是一家做壁板的工廠。這家工廠很大,用磚塊和鋼筋蓋起來,還有很多管線、煙囪、水塔,加上成堆的石膏。
&ldo;空氣一直都這樣嗎?&rdo;
艾米莉亞一手蓋住嘴巴。
除了石膏,往上游去,河邊還有一家製鹽廠,再加上附近兩家鐵工廠的焦炭和爐渣。再說,附近還有廢水處理場,還有河邊的疏洪道,每次下雨都會有各種東西漂出來。
&ldo;你住哪一間?&rdo;
我沿著街道往前走,艾米莉亞跟在我後面。那是一幢簡單的平房,裡面是不大的客廳,一間小廚房,三間臥室加上一間浴室,還有未完工的地下室。我還記得這些。從我出生到1990年6月的那一天,我都住在這裡。幼稚園、一二年級都在這裡,只要空氣不是太糟,就會在外面的後院玩;如果不行,就在家裡。
我看著房子,知道裡面已經搬空了,已經空了十年。這房子誰都不會買,更不會有人想住在裡頭。這跟空氣不好或工廠太多都無關。要是知道裡面發生過什麼事,恐怕連進門都不願意。
大家都知道,每個人都曉得。
整條街都沒人,我開啟一個行李袋,找了手電筒出來。接著牽住艾米莉亞的手,走上兩道臺階來到門口。我試試門把,不動,伸手掏出工具開鎖。
&ldo;你在幹嗎?&rdo;
要不了多久的。不到一分鐘,我就轉動門把,用力把門往內推開,再次牽她的手走了進去。
我馬上注意到裡面有多冷。就算是溫暖的九月,這裡還是有種詭異的冷意。外面工廠的燈光透進來,所以不是漆黑一片,不過我還是想用手電筒。我想讓這個地方有點溫暖的燈光,而不是這種慘白,讓一切看起來像是浸在水面以下。
艾米莉亞什麼也沒說,就只跟著我走進客廳。腳下的木頭地板嘎吱作響。地上沒鋪地毯,這我還記得,我也想起其他的事:電視放的位置,媽媽坐的沙發放在哪裡,我通常坐在地上看漫畫書。
我們走進廚房,有幾塊瓷磚剝落了,不過裡面的廚具櫥櫃都還在。
&ldo;這房子怎麼還在?&rdo;艾米莉亞說,&ldo;怎麼沒拆掉?&rdo;
是啊!拆掉就好了,把一切都放把火燒了,菸灰埋起來就好了。
我轉頭出去,經過客廳來到走道,這裡更暗。艾米莉亞抓緊我的手,我帶她經過浴室,走過主臥房,走過我以前的臥室,最後來到房子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