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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單身了四輩子的女青年,明琰有記憶以來做得最過分的事也不過是對封於斯卑鄙了一把,主動親了他幾口罷了,連手都沒好好牽過幾次,可想而知,她是多麼的含蓄內斂。
她這樣一個含蓄內斂的女青年,大清早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跟一個淵源頗深的男人同床共枕,其實也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但他為什麼不好好穿衣服?
封於斯身上纏著昨晚明琰為他包紮的繃帶,上衣未著,露出大片附有金色符文的蒼白面板。
明琰掃了一眼,她記得當時自己只把符文種在了他心口,沒想到現在已經蔓延到他的脊背手臂和脖頸了。
她的錯。
浮白劍迅速沖了過來,一頭扎進明琰懷裡,打著旋撒嬌。
她一把揪開浮白劍,打心裡感嘆她這佩劍實在是沒心沒肺。
‐‐她都把它跟封於斯一起封印了這麼多年了,正常人都要陰鬱病態恨死她,怎麼就浮白劍這麼活蹦亂跳開開心心。
可能是隨了她的樂觀開朗吧,明琰自我陶醉了一把。
被子一動,旁邊的人也坐起身來。
封於斯穿上衣物,遮住了滿身染著紅的繃帶。
他的傷恢復了大半,但膚色依舊蒼白,帶著久不見天日的病態。一頭墨色長髮垂在身後,顯映得他眉眼更為冷淡。只有右眼正下方的那一顆小小的紅痣,為他平添幾分鮮活的色彩來。
明琰瞥了他一眼,心頭微動。
她向來都知道,封於斯長得好看。
他劍眉鶴骨,閉上眼睛時便是一副皎潔如月,杳靄流玉的模樣,像是隆冬冰泉,清冽透徹,有著一抹近乎銳利的冷淡。
‐‐不像是窺命鏡中吸骨吮血的滅世之徒,更像是行雲踏月的修仙者。
若是一睜開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又幽微暗淡,仿如亙古長夜,不見半分燈火,莫名生出幾分妖異的氣質出來。
千年歲月眨眼便流逝,明琰早已在世事變遷間死了數次,或許還會在不久之後進入輪迴,而封於斯還是那個封於斯。
從前他尚且天真,眉宇間總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真情動容,經歷了這麼久的封緊,肉眼可見的冷肅了些許。
或許冷肅只是對著她也說不定。
上天厭惡他的骯髒醜惡,卻賦予了他這樣一張臉。
明琰斂眉,無聲的笑了笑。
今日陽光大好,是趕路的好天氣。
明琰拍了拍衣擺上的塵土,抓起手邊的兩把劍,朝封於斯伸出手,開口就是一通亂扯:&ldo;朋友,你似乎無處可去,既然讓我遇見你,那也算是有緣,跟我回宗吧。&rdo;
她特意揉出一個誠懇真摯的表情來,盡心盡力的扮演著她單純善良不計前嫌的小白花。
有陽光照進青年黝黑的瞳孔中,不見半分浮光,他靜靜的望著明琰,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ldo;你想好了,我可不是什麼善類。&rdo;他繫上衣服上的系帶,踩上長靴站了起來。
陽光自他背後投射而來,他背著光,一張臉隱於暗淡之處,神色不明,唯有唇角微微翹起。
像蓄著什麼壞主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明琰並不擔心。
她一拍巴掌,十分自負的說:&ldo;嗨呀,我一向看人很準的,你不用這麼誆我。&rdo;
黑衣順滑的垂落下來,青年低頭繫上腰間封帶,漫不經心道:&ldo;好啊。&rdo;
他邁開步子傾身向前,微微彎下腰與明琰對視,語調曖昧,&ldo;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願意。&rdo;
明琰不知道這個昨天還想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