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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青年保持著俯身的動作,手掌搭在明琰細弱的脖頸上,那裡溫熱柔軟,隱約有脈搏跳動的觸感。
他手指細細的摩擦了一下手下那脆弱的面板,眸底濃墨翻卷,最終有些可惜的鬆了手。
因為這該死的符文,他甚至動些殺念都要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渾身裹著孤寂冷漠的男人抬起手擦去唇角的鮮血,他蒼白冰冷的指尖搭在明琰眉梢,一點一點滑落到她的鼻尖,唇角,最後在她下唇的傷口處停下,細細撫過。
她樣貌未變,還是和記憶中一樣,像是一汪寒泉,抬眼望來時,他還是忍不住的心顫。
一千多年了。
在無數個只有無邊幽暗和孤寂的日子裡,明琰是他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
或許是極致的,殘留妄想的愛意,或許是想要毀掉這個冷酷無情之人的徹骨恨意。
總之,都是她。
可現在,她不僅不愛他,更是拙劣的表演著失憶,滿口都是不認識。
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你有什麼資格去遺忘。
我承受的所有痛苦,你也該一一嘗試才對。
作者有話說:
打臉真香警告
第5章 受傷
明琰躺在床上,蜷著身子,渾身冰冷,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她睡得很沉,做了一個支離破碎的夢。
夢裡她一會兒被人一劍爆頭,一會兒被四溢的魔氣侵吞腐蝕,一會兒又躺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
她當然知道,這些是她每一輩子的花式死法。
經歷一次也就夠了,怎麼好好的夢裡還要讓她重溫一下,這是什麼美好記憶嗎?
明琰眉心蹙起,試圖醒過來。
整個夢境忽然旋轉起來,什麼東西一把拽住了她,拉著她要將她拖入更深的漩渦中。
明琰低頭看了眼,成千上萬條細細的紅色絲線勾住她的四肢,這些線又濕又黏,仿如浸了血。順勢望去,紅色絲線悉數握於一隻蒼白的手中,那手的主人黑衣延展,紅色暗紋勾勒出一個兇惡的異獸來,他坐在屍山血海之上,腳底是幾隻沾血的慘白骷髏。
那人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完全被黑紋覆蓋的臉,紅瞳妖異,猙獰可怖。
&ldo;陪我一起下地獄吧。&rdo;男人輕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寒氣沖頂。
明琰睜開眼睛,觸碰到身下帶著溫度的衣服,她抬頭去尋找封於斯的身影。
木屋裡沒人,身旁的浮白劍也不見了蹤影,空空蕩蕩,唯有窗外的沙沙雨聲。
他離開了。
明琰立刻下床,出去尋找封於斯。
她暗怪自己不小心,再怎麼熟悉,封於斯仍舊是怪物,是窺命鏡裡滅世的至邪之物。
他渾身怨氣,極有可能傷人。
她這會兒不太疼了,走出木屋,一陣夾雜著雨絲的冷風便迎面撲來。
曠野淒冷,一片荒蕪,放眼望去不見半分人影。
她握緊了手指,腳下靈風乍起,神識鋪展開來,她抬起眼簾,一步踏入雨幕之中。
在一處偏僻的碎石堆裡,幾塊巨石架起的黑暗狹小的裡,一隻黑色小獸正縮在角落,暗自舔舐自己受傷的前爪。
那爪子血肉翻卷,像是被鈍器生生扯開。無數細小的金色絲線在血肉中穿插扭動,使得傷口血流不止,難以癒合。
它咬著牙啃去那些粘腫腐爛的皮肉,脊背因疼痛繃得筆直,染了滿嘴鮮血。
一番撕扯下來,前爪上總算沒有了金色細線,但它的舌頭卻被細線刺得鮮血淋漓。
渾身乏力,黑色小獸垂下頭顱,靜靜的趴在角落裡等待傷口的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