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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比眼快,他本能地扶了一把。
姑娘轉過身,明明方才差點被撞倒,卻不急不惱不慌,一雙杏目透亮乾淨。
她從容淡然地向他道謝,聲音也如甘洌泉水沁人心脾,不過「多謝公子」四個字,便將他因他那表哥而生出的壞心情一掃而光。
原州好看的姑娘不少,可面前這位,卻生生讓他覺出了一絲與眾不同。
龐詣不禁有些發怔,幾年來,在原州城裡,他見過的女子無數,隨手送出的珍珠更是連自己都記不清楚有多少,如今卻在與這姑娘對視的剎那,心頭莫名浮起了一絲悸動。
他想,這莫非便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只是他從未認真喜歡過哪個姑娘,故連自己也不知,這一絲悸動,到底只是一時新鮮,還是真的心動。
可作為商人,他又深知一個道理,那便是有些人和事,是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但凡有一絲可能,他也想去試試。
只可惜他話未說完,她就被張家小姐拉走了。
回府後,他便讓自己的貼身小廝阿慶去查這位姑娘是誰。
阿慶辦事一向利落,傍晚便將打聽到的訊息告訴了他。
雲月,嶽國太州人,家中做書畫生意,隨兄寄住在張府。
那時的他與張進鵬,雖還僅限於生意上的客套往來,但也知張家人這些年在原州商界的口碑。
與張家相交之人,品性必不會差。
雲月,他想,真是個好名字。
人如其名,既似彩雲般絢麗,又如月光般皎潔。
搖著羽扇想了想,他對阿慶道:「明日送一套珠釵到張府給雲姑娘。」
阿慶跟著龐詣多年,對他向各路姑娘不走心的獻殷勤早已見怪不怪,但一上來便給姑娘送如此貴重禮物,倒是第一次。
可惜出師未捷,第二日阿慶便灰頭土臉地回來了:「少爺,雲姑娘不收啊。」
「嗯,」他點點頭,「明日接著送。」
阿慶實在不明白自家少爺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知龐詣從來不做無用之事,便真的硬著頭皮連送了幾日。
第十日,他終於還是沒忍住,問道:「少爺,什麼翡翠玉鐲、琉璃耳墜都送過了,雲姑娘又從來不收,咱還要繼續送下去嗎……」
自家少爺靠坐在藤椅上,手上悠哉悠哉搖著羽扇,閉著雙目,聲音倒是不急不躁:「送了幾日了?」
阿慶道:「連送十日,從未收過……」
「嗯。」他嘩的一聲收了羽扇,「明日開始不送了。」
阿慶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少爺,小的愚笨,您這……到底是何意啊?」
難道是要測測這姑娘是不是好財之人?
自家少爺挑了挑那雙招人的桃花眼:「阿慶你說說,如今在雲姑娘心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慶想了想,還能是啥人啊,見人一面就給人家送各種首飾,輕浮之人唄……
但他可不敢說。
龐詣只看阿慶面上的表情,便知這小子心中定沒什麼好話,他笑著用扇子輕輕敲了下阿慶的頭,「所謂先抑後揚,便是這個道理……你可看好吧。」
從那日在流芳樓,張家小姑娘那宛若見到洪水猛獸的表情,他便可猜到,張家小姐接下來會與雲姑娘說些什麼。
當然這也怪不得別人,他這浪蕩公子的形象,可不就是自己幾年如一日努力修來的嗎?
反正也如此了,倒不如讓她對他印象差到極致,再出其不意,讓她對自己重新認識一番。
他所謂出其不意的第一步,便是送臘月包。
原州城裡獨有,而別處買不到的,怕也就是這個如意齋的臘月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