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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姑姑和阿燦皆紅了眼眶。
珍姑姑道:「公主何苦為了奴婢們讓皇后生了疑,萬一公主走不了,那奴婢們就算死一萬遍也……」
我笑笑:「你們白日走,我晚上便走,就算她對我生了疑,也沒那麼快動作。倒是你們先出了宮,我才能心安。」
珍姑姑抹了把淚:「公主吉人天相,定要照顧好自己。」
阿燦已在一旁低低抽泣,話不成聲。
入夜,我換上內臣的衣服,將靈犀給我護身用的短刀藏好,兩人一道悄然向西宮門走去。
北梁入了冬,便天寒地凍,尤其晚上,更是涼風刺骨。
一路上甚少見人,偶然遇到的幾個侍女內臣,也都行色匆匆。
我和靈犀一路無語,只低頭趕路,遠遠望去,與其他宮人無異。
去西宮門,要穿過一片小竹林,若沿著竹林拾級而上,便是宮中賞月佳地,渚浪亭。
去年中秋夜,我還與嚴栩在此燃燈賞月,我左手腕上的七彩繩,便是那時繫上的。
北梁習俗,中秋節女子若繫著七彩繩對月許願,月宮娘娘便會降下福祉。
待他日七彩繩斷,當日許的願望便能夠實現。
我內心苦笑,怕是我的願望連月宮娘娘都知道難以實現,那七彩繩,好像怎麼也斷不了,便也一系便繫到了今日。
那日嚴栩只與我待了一會兒便匆匆離開,我只道他興許有事,第二日卻在他案前,看到一張字謎。
那是一行娟秀的小字:「東西南北連阡陌,三顆疏星月一鉤。」
再後來又聽說,中秋那日趙大人家中擺了射燈虎,燈謎皆出自趙凌之手,京中人人稱頌趙家麼女蕙質蘭心、才情出眾。
現在想來,那日他匆匆離去,大抵是去了趙家。
觸景生情,我抬頭望月,渚浪亭確實是個賞月的好地方,但我此刻,只想離西宮門近些,再近些。
只是抬眼看時,亭中卻有個人影。
我和靈犀對視一眼,本想放輕腳步趕忙離開,卻聽到亭中之人帶著醉意喝道:「站住,誰在那裡?」
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這聲音,是嚴漠。
嚴漠與我,雖不及嚴栩相熟,但也是認得我的臉的。
我低著頭不敢抬,餘光瞥見他似是坐在亭中飲酒。
「原來是兩個宮人。」嚴漠雙眼迷離,晃悠著手中的酒杯,腳下還有不少歪倒的瓶子,看樣子已喝了不少。
「你倆上來,幫我倒酒。」
我和靈犀對視一眼,她比畫了個手刀,我搖搖頭。
嚴漠的身邊不應該沒有人,對他出手太危險。
我和靈犀上前,我低著頭拿起酒瓶給他斟滿,嚴漠摩挲著酒杯,一飲而盡。
要麼天色太暗,要麼他真是醉了,總歸併沒注意到我的長相,我和靈犀快速地給他再斟滿,只盼著他越醉越好。
又一杯斟滿,誰知他卻忽地拽住了我的左手腕。
我驚恐地看著他,以為被他認出,一時間忘記了掙扎。
他卻沒有看我,另一隻手把玩著酒杯喃喃道:「為何……為何我拋下這麼多……寧願……忤逆母后……你卻要如此,待我……」
我低著頭不敢動,半晌聽不到聲音,再一看,他已然醉暈了過去,只是手還死死地拽著我的手腕。
竹林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有人前來,我趕忙用力掰開他的手指,和靈犀躲到一旁。
只見幾個宮人拿著毯子和暖爐,正匆匆向亭子走來。
靈犀拉了拉我,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已有一道紅痕,原本系在手腕的七彩繩,也沒了蹤跡。
接下來的一路,我都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