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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梁勵聲長籲一口氣:「沒事,我相信你們的工作安排。」
聽到這話,林深深倒是被逗笑了,從前期梁勵聲追著法檢中心要報告,到現在相信自己的工作,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她點點頭:「嗯,師姐已經在做檢查了,我洗一下就去。」
結束通話電話,梁勵聲這才收到戶籍室發來的姚千樹的檔案。
父母均是城建局的員工,因母親長年患病,父親性格內向木訥,所謂的無法為企業提供價值,於是成為下崗買斷工齡的首要人員。最開始拿到買斷工齡的補貼,父親在小區附近開了一家小賣部。剛開始真的挺好的,姚博雅木訥老實的性格反倒適合一會兒幫住戶收個快遞或者看個小孩,一來二往倒是每天熱熱鬧鬧。
然而有一天,有人得知小區附近的門面又要被拆遷,於是看準姚博雅木訥老實,每天找幾個彪形大漢什麼也不幹,就在店門口守著。
一來二去,姚千樹只能將店轉讓。
沒有了經濟來源,妻子有常年躺在床上等著吃喝拉撒,兒子又是正在上學的年紀。
剛開始還可以一邊用各種貸款軟體應急,一邊打零工。
但是打零工的錢根本不足於每天的支出。
每個熬到最後的社會人都會感慨:按照以前,日子一定是越過越順心越過越積累,怎麼到現在,手捧一把全是雞毛。
只能忍。
忍著所謂一天八小時最後變成一天十八小時甚至二十小時的工時。
忍著需要走路到車站再轉地鐵最後坐車兩個小時的單程路。
忍著老闆的冷笑你不願意幹想乾的人多得是。
忍著申訴無門還要被說一聲窮人就只能顧及眼前。
直到——
姚博雅連續工作兩天,在公交車上不小心睡著倒在了旁邊女孩身上,於是女孩和身邊人大喊起來留下姚博雅的證件資訊,要求賠償五百塊錢,否則就告訴他單位。
人到至窮,畜生不如。
姚博雅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和貓狗一樣,在外吃些垃圾過活。恨自己,竟然連五百塊錢削骨賣血都拿不出來。恨自己,恨自己想要怨都不知道怨誰。
當天晚上就跳樓自殺。
「你知道嗎梁隊,他兒子姚千樹來到現場看到父親的第一句話——」爭氣長嘆一口氣,朝梁勵聲的方向側側:「是無力處理,只能將遺體捐獻,以便工作人員協助處理後事。那一年,他才十二歲。」
沒有父母的孩子,下雨自己淋,下雪自己冷。
梁勵聲垂下眼:「你說他如果知道,當年是不允許雙職工下崗的…」
「這可不是普通錢能解決的事,是人命呢。」爭氣弱弱的說完,拿出電話瞥了一眼遞給對方:「梁隊,姚千樹現在正在上課,我們是先去家裡等,還是…」
梁勵聲接過爭氣的電話,上面姚千樹的資訊赫然在列:「他和李穎在一個學校?」
「一個區一個學校,很正常。」
「去學校。」
林深深抱著胳膊站在實驗室外間,幫助裡間正在做解剖的師姐記錄。
作為資深法醫,師姐明顯比林深深更快更準:「和你之前做的初檢大致沒什麼區別,死者是被用銳器刺破脖頸動脈失血過多致死,死亡之後割掉身體器官被掛起來。」師姐一邊說一邊繼續道:「以防萬一,胃裡面的食物、毛髮以及眼晶等資訊已經取樣發給法檢做毒品檢測,等結果。」
林深深一邊認真記錄一邊點頭,口袋電話響起,看到是梁勵聲的電話,接聽之後剛準備開口——
「李穎有沒有和你說過,她和姚千樹認識?」
「她們…」林深深蹙眉,為難道:「梁隊,我也不過是和李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