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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前六個小時。
「確實,告訴其他熟悉的人,他們會藉機利用我。去報警,警察說沒有確定無疑的證據,報案不一定可以立案,立案不一定可以破案,破案不一定起訴,起訴不一定就判有罪,判有罪也有可能爭取得分提前釋放。我就真拿你們這些不講理不要臉的人沒辦法。」
阿芳終於雙目清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啊!」
她站在天台上,用力撕扯著雙耳和頭髮大聲嘶吼。
卻依然無法吵醒整個世界。
這一刻,她明白了。
以前怕死,是因為有念想。
現在,是她無法為自己獲取正義,
曾經最大的拼搏,也不過是為了留在小餐廳洗盤子而和其他服務員一起討好老闆。
這一次,她想體會一下,她想參與一下——
要個說法。
這四個字到底怎麼寫。
她向前一撲。
離開。
小a和小k以及套房內的其他鄰居在得知阿芳已經去世,原本一直藏掖著的資訊逐步全部說清楚。
但更漫長的,是刑偵隊大家對此案的唏噓。
林深深最後一次為阿芳整理好容貌,按照家人要求,安排遺體送回。
初冬的暖陽罩在她身上,整個人毛茸茸暖洋洋的睜不開眼。
一回頭,梁勵聲雙手插在口袋站在院子裡望著她。
「去送?」
「嗯。」
「我和你一起。」
林深深有些詫異的望著對方,本想好奇對方難道不上班,但觸及梁勵聲溫柔關切的雙眼,她笑笑:「你上次說請吃飯,還沒有吃。」
「請。」
工作日的山腳沿線,一路暢通。
正午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在林深深的身上,她懶洋洋的在後排車座上取出一包零食:「芒果乾要吃嗎?」
「要。」
車廂內又陷入了沉默。
林深深望著梁勵聲蹙眉認真開車的側臉——
她想告訴梁勵聲很多很多話。
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想起什麼開啟微博,準備一條一條和他評論微博熱搜。
卻又因為太累而放棄。
「你是不是對我們警察很失望?」梁勵聲宛如沒有察覺到身邊人的尷尬,隨口問道。
「你是說關於房東說的那些話?」林深深眼波流轉,便猜到了是那句正義實現是非常渺茫的那句話。
她想了想搖搖頭。
「你知道最近有很多詐騙案件,那種給你打個電話,就說你有問題要你把所有錢轉到另外一張卡上的騙術。你是不會相信的對不對?」
「但是很多人都會相信。」梁勵聲不緊不慢的解釋:「一方面,是因為人口基數,我打一個電話會失敗,但如果我打一千個一萬個電話,但凡有一個人相信,那結果就變成我只需要打不到一千個電話就可以賺幾萬,賺十幾萬,甚至幾百萬,你會不會心動?另一方面,你要清楚什麼樣的人是會平白無故賺錢的人,絕對不是愚蠢的人。而是在對方的心中,有可能錢比命重,就像父母認為你的生命比他們的生命重要,那麼一旦有人說你的生命出現問題,他們是怎麼都要搏一搏的。另外也有那些,錢本身就來歷不明或者錢來的太容易的人,他們比誰都清楚自己擁有的越多心越虛。」
「這其中,什麼人都有,但絕不是蠢人。」梁勵聲又說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作為警察,破案確實很重要,但是我認為,警察還有一項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為不同意識形態或者不同思維方式甚至不同理解程度的人們服務,告訴他們有些事是不對的,告訴他們有些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