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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小事讓她有些走神。
她沒察覺到身後有腳步逼近,有個高大的身影傾覆過來,手臂從她右側繞過,關上了熱水出水口的開關。
「水滿出來了。」
比起他清透有力的聲音,程新餘最先感受到的是他身上清冽好聞的雪松香,猶如風浪一樣包圍住她。
比起視覺和聽覺,人的嗅覺反而是最敏感的。它更能抵達到神經深處,猝不及防的勾出記憶裡相關的畫面和情緒。
它也更懷舊。一個人一旦熟悉了某個氣味,她會自發記住這個味道,甚至會去懷念。
程新餘猛地轉身,男人近在咫尺,衣料撐起他清雋挺拔的身形,一截鋒利淡漠的下頜線最先出現在視線裡。
窗外雷聲隆隆,雨水在玻璃上淌下無數水漬,將世界切割成模糊不清的無數塊影像。
而她和靳恩亭儼然就是影像裡的主角。頭頂照明燈透亮,茶水間的一切暴露無遺。兩人目光相觸,眼中情緒翻滾,無處遁形。
程新餘垂下眼瞼喊人:「小靳總。」
聲音是軟的,態度是恭敬的,可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靳恩亭卻看得分明。
每一次見面她都是這個反應。他直覺她就是怕他。
男人英氣的眉毛瞬間擰成川字。
17樓的茶水間正對著電梯間。剛剛靳恩亭從19樓下來,也不知是誰摁了電梯,它突然停在了17樓。鈴響門開,門外卻沒人。
倒是讓他捕捉到了一張意想不到的側顏。
側臉的弧度清秀、細膩,像是一縷溫文柔和的春霧,帶著點撓人心神的美。讓人忍不住想要破壞。
程新餘站在飲水機前接水。不知在想什麼,明顯走神了。杯子裡的水都滿出來了,她還無知無覺。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下一步該做什麼。雙腿已經率先邁出了電梯。
難怪有人會說手和腳離大腦越遠,越難控制。
靳恩亭沉聲問:「還不下班?」
程新餘將杯子裡的水倒了一點,從飲水機下拿開。細長的五指緊壓住杯壁,實誠地答:「在等雨停。」
男人扭頭看向窗外,漫天長雨不止,鋪天蓋地,傾倒而來,一時半會兒根本停不了。她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他語氣肯定,「這雨停不了。」
程新餘:「……」
他緊接著又說:「別等了,我送你回去。」
程新餘:「……」
她一聽,下意識就拒絕:「不敢麻煩您,我等下自己回去。」
靳恩亭差點又被氣到了。不敢拒絕李樹深,倒是挺會拒絕他的。
他當然清楚她在怕什麼。
他嗤笑一聲,「你怕什麼?我會吃了你?」
程新餘:「……」
他正色道:「程新餘,我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
她既然不願意,他就不可能勉強她。一段好的關係就應該彼此舒服,但凡有一點勉強,那都不是他的初衷。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也沒必要。
程新餘把水杯放回辦公室,背上包跟靳恩亭一起下了樓。
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公司裡早就不剩什麼人了。
兩人一起下樓也沒引起什麼關注。
靳恩亭是坦坦蕩蕩,目不斜視往前走。程新餘卻心虛得不行。左顧右盼,生怕哪個熟人突然從角落裡冒出來。
瞅見她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他肺腔裡的氣又不順了。
靳恩亭的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不是上次那輛卡宴,而是一輛更為低調的路虎。
不等他來替她開門,她飛快地鑽進了後座。
靳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