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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原沒回頭:「我腦子有病呀,我跟他又不熟,千方百計地去找他的聯絡方式,萬一他其實知道呢?!兩個人合起夥來詐騙,我這不是多管閒事嗎?」
許予華語調提高起來:「你就幫一下我不行嗎?」
趙平原沒出聲,抓著鏟子用力往鍋裡掀,一團悶熱的蒸汽堵上心口。如果是從前,痛痛快快地吵一架就好,現在有把柄被她拿捏著,在自己的房子裡也像寄人籬下。
許予華知道他在想什麼,拿上碗筷就出去了。
又過了幾天,趙平原下班回家,沒等許予華開口問,他就主動說:「你知道那個假丁聞易是誰嗎?」
許予華嚴肅地沉默著,只想他儘快說出答案。
趙平原面露諂媚,想要討好她:「我跟你說,我不是沒上心,我是真的不想這種爛事傳得滿醫院都是,還沒想好怎麼問,結果今天看見那個騙子了,你猜他是誰的人?他從任院長的汽車裡出來的!」
許予華無法理解趙平原的亢奮:「是任院長的親戚嗎?」
趙平原揭曉謎底:「是他兒子——私生子,名字叫陸平,大陸、平地的陸平。竟然不姓任,你說說,現在的人都怎麼了……」他不忘暗暗提點許予華。
趙平原本來想追上去和任院長打個招呼,走了幾步,覺得太冒失,一轉頭看到醫院兩個後勤老職工正在竊竊私語,於是加入他們的陣營,把那年輕人的身份弄清楚了:這個小夥子是任院長在外頭和情人生的,一頭是計劃生育,一頭是幹部作風,任院長迫於壓力,早年一直沒向外公開過這個孩子的身份。
「我就一直覺得任院長挺風流的……」趙平原照舊去廚房找吃的。
「那丁聞易和陸平的事情你問清楚了嗎?」
又一陣對白痴問題的嗤笑聲響過,趙平原端著菜出來:「我明知陸平是院長的兒子,還去揭他的短,我腦子有毛病?」
外人都說趙平原是俠客心腸,他自己也樂意以此自居。許予華心想「仗義」真是有條件而且靈活多變的,一分都不能損傷他的個人利益。
趙平原嚼著飯,饒有興味問:「那女孩是你哪個同事的女兒啊?我認識嗎?」
她埋頭吃飯,一聲不吭。
又生氣了,總是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氣。趙平原盯著她惡狠狠看了一會兒,心裡憋悶,端起碟子往自己碗裡扒了片菜葉,起身去陽臺吃飯。外面蚊子兇,不一會兒他就忍耐不住沖回來了,向她發脾氣:「你不就是怨我不幫你嗎?我不指望你理解事業對一個男人有多重要,但你起碼要有常識,我們那裡是成年人的社會,和你們那個教育真善美的象牙塔不共享一套規則。」
而他這段話每一句都讓許予華心驚肉跳。
她用平靜的目光審視趙平原,回想和她朝夕相處的這顆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蛀的,病到了什麼程度。
「懂了。」許予華臉上浮起淡淡的微笑,「那你那些事符合你們的規則嗎?會影響你的事業嗎?你不也做了嗎?」
趙平原的臉色沉下去:「許予華,你不就是想離婚嗎?我答應你。」
第二年秋天,荔枝快要過季的時候,趙平原忽然想起那一天亡妻帶著悲哀的笑意,那時候飯桌上放了一串紅綠相間的荔枝,飯後他吃了不少,許予華一顆也沒動,徑直起身去洗碗了。
趙平原躺在沙發上說:「好像是從那天開始的。」
徐安梅裸著上身,跪坐在茶几旁剝荔枝。她問:「什麼事情是從那天開始的?」
趙平原說:「予華徹底停止愛我,對我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的時候。」
他在回憶那天,眼睛眯著,光滑的腹部在呼吸間緩慢起伏,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似的。徐安梅在一旁看他,口中的荔枝甜得燒嘴:「趙平原,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