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花船流連(第1/2 頁)
五月末日頭逐漸濃烈,但作為房州治所的房陵城因漢水穿城而過的緣故,雖籠罩在驕陽下,卻比同州的兄弟縣竹山要氣候宜人。
《舊唐書-中宗紀》曾記載房陵是“崎嶇疾瘴之地”,但時過境遷,何況百年之變?
實際上,如今的房陵自從遷了一座建於河流之上的新城後,已然成了堪比江南風輿的京西名地。
正所謂:房陵入畫雲如煙,城南碧峰有洞天。石徑踏歌幽深處,亭臺小憩修竹邊。春桂馥郁九霄外,觀宇掩映蒼翠間。鳳凰飛去青山在,嘉客遊來天地歡!
房陵城中,石洞橋下,有一人名喚趙公子,時二十六,今日一襲白衣似雪的常服,身後帶著一名小廝,正撩著衣袍慢慢地踱入一艘花船。
只見船槳“吱呀”一聲,緩緩飄蕩順著城中小河前行,夾岸楊柳,浩渺薄煙,似乎漫無目的。
不料花枝招展的李媽媽從船艙中竄了出來,一見趙公子,就是一通貼心的責怪:
“官人莫非是變了心?”
李媽媽用手上的汗巾子將趙公子肩上的些許落塵拂去,口中喃喃說道:“如如正惱你呢!這兩日真個是飯不思茶不想的!”
“我府上那位管得緊。”趙公子笑著,順手接過了李媽媽的汗巾子擦了擦臉。擦過之後,他秀逸俊美的臉龐上更添了幾分紅潤,這個年輕的公子哥越發顯得英挺俊秀。
“家花哪有野花香。”李媽媽嘀咕了一聲:“如如可是為了官人才從江寧來到這鬼地方的下次不來需得早些說,仔細如如再不理你!”
“那是自然。”趙公子笑著進了船艙,周遭立馬安靜下來。
迎面的畫案上,玉獅子鎮紙下壓著一幅沒畫完的荷花,紅泥小火爐上烹著春茶,一張瑤琴靜靜地擺在琴桌上。
整個船艙清幽淡雅,可謂是無塵無暇,可就是不見佳人身影。
趙公子指著小几上的碧玉香爐對著李媽媽笑道:“我只兩日不來,香便換了?”
“倒還是官人中意的另一樣香,素馨清荷。”
李媽媽一雙風韻猶存的眼睛向著後艙飄了一眼,用汗巾掩口笑道:“官人鼻子真靈,一下子就知道不同。”
“香者天地正氣,不可不察。”趙公子微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從後艙裡面卻是傳來了一聲清麗軟糯的話語聲,可說出來卻是帶著一股嬌嗔:“天地正氣,卻到我們煙花堂子裡來尋!官人真會調笑!”
“如如莫要生氣,仔細身體。”趙公子笑著向著後艙施了一禮。
“什麼煙花什麼堂子的!忒難聽了!”李媽媽對著後艙不忿地說了一句,見這二人如今搭上了話,她也就帶了門自己出艙去了。
“這兩日委實不得脫身。”趙公子見如如出來,隨著船艙搖擺身段也是婀娜纖弱,連忙上前扶著。
冷不防,他卻被如如含羞帶怒地搡了一把,只得臉上帶著笑悻悻地退了一步。
“不過,倒是有了一件新鮮事。”趙公子笑著說道:“聽聞竹山縣裡頭近日發生了一樁奇案,真個是有趣,你要不要聽聽?”
如如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船艙外面有人笑道:“趙兄先不忙說,等我們過船你再細細地講來!”
趙公子皺了皺眉,隔著花船的窗戶向外一看,只見旁邊的水面上槳聲作響,又一艘小船靠了過來。
在那艘船的船舷上站著兩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趙公子一看,卻都是他平日的熟識,房州知州之子李夢周,房州通判王奉。
“你們這些清貴的官人,莫非整日無事做就是流連花船麼?”
趙公子一見是平素熟識日常打混的兩個朋友,不由得笑道:“真個是慧眼,每次我藏到這來都躲不開你們的聒噪!”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