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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慶雄找來筷子,揀了一點,吹涼了遞到辛霓嘴邊。辛霓本在負氣,又嫌食材噁心,可眼見著爸爸費心費力地精工細作,又不忍拒絕,強忍著吃了一口。
意料之外的美味,既有肉的鮮嫩,又有筋骨的柔韌爽脆。
辛慶雄笑看著她,目光裡有深深的愛憐:「你爺爺以前就在這個攤位賣肉,那時候家裡窮,賣肉的吃不起肉。我七八歲時饞肉吃,沖你奶奶發脾氣,你爺爺沒了辦法,就像這樣給我做了豬肺捆吃。我吃完後,氣就消了。」
這時辛霓才知道爸爸如此大費周章,原是想讓她消氣。她眼睛裡含了淚:「爸爸……」
「你要是喜歡外面的味道,爸爸每個月都給你做一次豬肺捆,你想吃了,就讓人從冰箱裡找來做撈飯吃。但你不能多吃,下水這種東西太粗俗,女孩吃多了會口重,就沒辦法香噴噴的了——就像威廉王子也不能天天吃大蒜一樣。」
「爸爸,我現在不喜歡威廉王子了,我長大了。」辛霓一面抽泣,一面哀哀地說。
辛慶雄明白她的意思,卻裝作沒有聽懂,伸出拇指將她的淚擦了。
小雪那天,青蕙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彼時她正和辛霓一起翻漫畫,她一聽到那端的聲音,慵懶的身體突然繃緊。她手忙腳亂地下地出門,連拖鞋穿反了都未察覺。
那通電話耗時很長,長到辛霓不得不把那本漫畫再看一次。青蕙回屋子裡時,臉頰紅得厲害,潤澤的眼睛裡有了一抹異樣的光亮。
辛霓默默期待青蕙向她解說這通電話,但是她沒有,一直都沒有。
那個冬天,青蕙變得心神不寧,手機成了她不可離身的要物,任何一個來電或是提示音都會讓她眉開眼笑,然後失魂落魄。她習慣性地在談話間隙開啟手機,看一眼再合上,這個動作反覆久了,她會神經質地發怒,想盡辦法找碴和辛霓吵架。
那樣子的青蕙看上去不再聰明,也不再強大。
辛霓知道她在等一個人的訊息,而這個人稀釋了她和青蕙的親密無間。
青蕙的等待感染了辛霓,她也漸漸開始期待這個人的出現。
春天的時候,這個人終於從青蕙的口中冒了個頭。青蕙是這樣說的:「阿霓,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幫助,你會不會用盡全力幫我?」
還不待辛霓開口,她又自問自答:「可就算你用盡全力又怎麼樣?你到底不是你爸爸。」
辛霓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她知道她離那個人近了,但她表現得很平靜:「很大的麻煩嗎?要不要我叫趙彥章出面解決。」
「他啊……」青蕙沉吟道,「唉,還是算了。」
「不要算了,你告訴我,興許我有辦法呢?」辛霓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說。
青蕙有些病急亂投醫:「我有個朋友……」
電話鈴音非常不湊巧地響起,是那個人的電話。她們的談話因此中止,從此以後,她們也再沒有過有關「那個朋友」的交談。
6月,辛霓將滿十六。在辛霓看來,十六歲也好,十七歲也罷,哪一年都沒有什麼不同。但在辛慶雄看來卻不同,中國男人自古便對女子的「二八年華」有種闇昧的痴迷和偏愛。《聊齋》中的花妖狐怪,哪一個都是二八佳人,連李白筆下一個匆匆一瞥的當壚女子,也必然要是「紅妝二八年」。
辛慶雄決意讓世人都記住辛霓最絢爛嬌艷的碧玉年華,他借了配有高爾夫球場和泳池的豪華遊輪,將她十六歲的生日派對辦在了海上。
鏡海各大家族都來了人,各界名流也紛紛來捧場。生日派對前的那幾日,遊輪從鏡海出發,經香港到高雄。白日裡紅酒啵啵地開,夜裡煙火砰砰地放,連綿不絕的笙歌聽得人耳朵長繭,白花花的泳衣美人看得人眼睛起膩。
生日當天,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