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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紅眼的人。」
陳致如遭當頭棒喝,臉上的偏執、決絕、狠戾很快滲到麵皮下,彷彿從未出現。良久,他才說:「june,我不管你叫什麼,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走。我要和你賭一把,要麼贏全部,要麼輸全部,籌碼就是我的一切,你……肯接受嗎?」
等了好久,等到他說這番話時的霸氣全都洩掉,等到他芒刺在背,等到他灰心喪氣,她說:「為什麼不?」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明白,從見他第一眼起,june就洞穿了他的心思。她其實是需要他的,她需要他的援手,需要他的力量,需要他將她隱匿起來。她的欲擒故縱不過是想看看,他可以為她奮不顧身到什麼程度。
june搬進陳致家述職那天,正是陳致和顧連娜約好去騎馬的日子。
陳致跟june交代完事情後,裝備齊整地出門。
車已經開在去馬場的路上了,他卻忽然掉了個頭去了whole foods arket。
陳致選了上好的雪花牛排和松茸,買了海鮮和水果,想了想,又千辛萬苦地跑回唐人街找了只土雞。
家裡沒有吃的,他不想june餓著,更不想她吃塊麵包了事。
開啟家門時,june已經做完了家事,她坐在陽臺的搖椅上抽一支細長的女士煙。淡藍的薄荷味煙霧繚繞著她,因背著光,她修長柔美的身姿呈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剪影。
陳致走了片刻神,在她回頭看他時,上前抽掉她手指間的煙,摁滅在菸灰缸裡:「好好的女孩子,抽什麼煙?」
她答:「也是。」從善如流地將剩餘的大半包煙丟進了垃圾桶。
陳致滿意極了,決定犒賞她:「看我帶什麼回來了?」
他獻寶一樣把食材舉到她面前,以為她會欣喜若狂,沒想到她說:「這些東西我都不會弄。」
陳致訕訕收回手,笑道:「我做,你吃。入職大餐。」
說完,顧連娜的電話到了,陳致走到一旁接聽。對方語調不高,語氣卻尖銳高冷:「陳致,你遲到了。」
陳致忽然沒了和她周旋的心,語氣疏離客套:「抱歉,顧小姐,我有事去不了了。」
「你確定?」
「對不起,我……」
話還沒說完,電話被掐斷。
被掛了電話,陳致有一瞬的恍惚、失落,他默然走回june身邊。
「你怎麼了?」june問。
「剛才我的理財顧問告訴我,我的投資全賠了。」
「賠了多少?」
「大概,值一個華通銀行那麼多。」
「我幫你把東西放冰箱?」
「不,打電話幫我再要只龍蝦過來,晚飯吃好點。」
「然後去跳樓嗎?」
陳致忽然失笑,緊接著阿june也笑了。
晚餐很豐盛,中西合璧,龍蝦刺身、牛排松茸,還有鍋雞湯,一切都出自陳致的手,june偶爾幫手。
june用眼神贊了大廚陳致。
陳致受用得很,道:「男人都好吃,好吃到一定程度的,都會燒菜。因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味道。」
開飯前,june做了飯前禱告。
待她禱告完,陳致有些不信似的:「你真信基督?」
june知道他在懷疑什麼:「來美國前背《聖經》是為了多條留下來的途徑,但現在真的信了。」
陳致聽說過有人在偷渡前背下整本《聖經》,把自己打造成一個虔誠的新教徒,一到美國就直奔教堂,告訴牧師他在國內的悲慘經歷,比如受到壓迫,或者不公正待遇,然後在教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