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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若青笑嘻嘻地進去了,進門之際,對尹沉壁無聲地說了兩個字:「等著。」
門又「呯」地一聲關上了,尹沉壁定了定神,老老實實地候在門外。
聞若青進了院子,趕緊去屋裡把食具和酒杯拿出來,在院中的石桌子上擺好。
紀師傅昂首挺胸地坐著,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張羅。
聞若青揭開油紙包,把還流著香油,金燦燦滾著辣椒粉的烤豬肉倒在盤子裡,一陣誘人的香味頓時飄了出來,紀師傅不覺嚥了下口水。
油紙裡還有一小包香酥花生米,一小包滷豆腐乾,下酒正合適不過。
他殷勤地給紀師傅斟滿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師傅,請!」
紀師傅呡了一口,他又夾了一塊烤肉到師傅的碗裡。
紀師傅看他一眼,吃了。
聞若青打量著院子四周。
「師傅,這院子的牆該刷一刷了。」
「那梅花樁又有些搖了,回頭我讓人過來釘一下。」
「哎呦,架子上那桿槍的槍頭都禿了,一會兒我來磨一磨。
「師傅……」
紀師傅忍無可忍,「夠了,你這兔崽子,平常怎沒見你這麼殷勤?」
聞若青呵呵笑著,往他杯中滿上酒。
「一會兒我給小黑立個牌位,給它上注香,您老就別生氣了。」
「不是,」紀師傅憤憤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小黑萬裡迢迢地飛回來,路上什麼艱難險阻都過了,眼看著到了家,卻被你媳婦一顆石頭打死了,它犯了什麼錯?」
「是是是,她這不是不知道嗎,不知者無罪嘛……」
「她大雁都能射下來,目力那麼好,怎看不出來是家養的信鴿?別人家養的鴿子是隨隨便便就能打的嗎?」
「對對對,一切都是她的錯,我叫她來給師傅賠禮。」
「不必了,」紀師傅一擺手,「我擔不起。」
「師傅……」
紀師傅瞪了他一眼,聞若青趕快住了口,隔一會兒笑道:「珏哥兒最近功課怎麼樣?有沒有聽話好好練功?」
紀師傅喝了口酒,頷首道:「挺聽話的,比你小子小時候聽話多了。」
「我不挺聽話的嗎?」
「你那叫聽話?」紀師傅聲如洪鐘,板著臉道,「叫你走梅花樁,沒一會兒你就把樁子搬了重新擺了個陣勢,叫你練石鎖,第二天就把我這牆上砸了個大洞,叫你轉木人樁,你倒好,把木人樁給我全拆了,還說樁手的位置不對……」
「是是是,」聞若青慚愧地說,「師傅那時打我的棍子都斷了好多根,掃我出門的掃把也禿了好幾把。」
紀師傅撐不住笑了,「你啊你……」
此時夜色已深,月似冰輪懸掛天際,颯颯秋風搖林摧竹,一時寒聲幽幽,院子裡霜露漸起。
說笑間,聞若青不時瞟一瞟院門。
紀師傅看在眼裡,只不動聲色。
「……師傅,您看這也老半天了,要不我還是叫她進來給您賠個禮?」
「怎麼,心疼你媳婦在外面站著?」
「沒有沒有,哪兒能呢?」
其實他倒不怕她站,反正她又不是一般女人,多站會兒也沒什麼關係,他……他就是怕她站得久了心下不耐煩跑掉,這不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別是真走了吧?
紀師傅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心中感嘆:這小子真是長大了,也知道疼媳婦了……
他咳了兩聲,挺直身子,淡淡道:「叫她進來吧。」
聞若青大喜,趕緊三步兩步跨到門口,將門一拉。
尹沉壁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後,一點也沒有不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