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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廳亂七八糟的槍孔等到暮色降臨便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簡瑜的手下沒有吃閒飯的，他們在僅有的火力覆蓋下製造了最大的傷害。

但是姜鹿爾卻留意到，在這一片四面八方的槍孔中，有一處卻是整整齊齊的，交戰的雙方似乎都可以避開了此處。

她坐在原地。

簡溫問她：&ldo;如果程礪知道你在這裡，仍然下令，你會怎麼想?&rdo;

姜鹿爾看他一眼：&ldo;死都死了還能想什麼?&rdo;

&ldo;如果他為你放棄了這個大好機會，你又怎麼想?&rdo;

姜鹿爾移開目光，沒有回答。

簡溫微微一笑：&ldo;女人總是容易為這樣的溫情打動。比如李雪音，明明知道是火坑，還要閉著眼睛跳下去。你們不懂，權利對男人的重要性，為了權利，很多東西都可以犧牲，也是必要。&rdo;他忽然歪著頭古怪笑了一下：&ldo;說來也奇怪，我總是不經意成全你們。如果不是我在那天故意放走你們，看著李雪音被帶上車，她大概也不會那麼快就跟我大哥上床，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而你，也不會，就這樣隨隨便便跟了程礪。&rdo;

姜鹿爾遍體生寒。

簡溫很滿意她的反應。

&ldo;李雪音是個虛有其表的蠢貨，並不值得我的感情。&rdo;他很失望一般看著姜鹿爾說，&ldo;而你，也叫我失望，淫盪不貞的女人，也不配留在我身邊。你應當知道，當一個男人失去他的愛情時，他的心，就會變成鐵和石頭。&rdo;

這樣的男人談論愛情就像是蠢貨談論自己的聰明一樣。姜鹿爾好像聽到什麼荒唐的笑話一樣嘲弄著看他。

這個人一定是瘋了。

簡溫似乎又有些可惜：&ldo;其實，你現在後悔求我，也不是沒有機會。&rdo;

&ldo;什麼機會?&rdo;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看著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ldo;重新選擇的機會。&rdo;

姜鹿爾沒有動。

&ldo;怎麼樣?&rdo;簡溫的手指不由自主放緩了力度。

&ldo;我求你。&rdo;姜鹿爾毫不猶豫。

她回答得太快，反而是簡溫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臉上的笑意一凝，緊接著腰間的手反肘一屈，簡溫的胸口重重捱了一肘，他悶哼的瞬間，她一手奪槍，同時一個翻滾，落到了那一面完整光潔的牆壁前。

她站起來，擦了一把臉，看著四面密密麻麻對著自己的槍口，然後又加了一把，將自己手裡的槍開了保險，跟著那些槍一樣對準自己。

&ldo;如果真如你所說，簡瑜的安排，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合適了吧。&rdo;

她的鞋子敲打著地面，地板中傳來一種不同於其他地方的空洞聲。

&ldo;我這個人，不喜歡欺負人，也不喜歡被人欺負。簡少爺，我求你‐‐&rdo;她站定，&ldo;把他給我送過來。&rdo;

簡溫被一個屬下扶起，臉色鐵青，跟蒼白的膚色越發顯得難看。

&ldo;如果你開槍，你以為你自己就能逃出去?&rdo;

&ldo;如果我不開槍，我就能出去嗎?&rdo;她譏諷。

&ldo;我不信你會開槍，你也會死。&rdo;他神色鎮定看著她。

姜鹿爾撥動槍栓，機械的聲音響起，她抬起手，看似隨意對準腳下一處一方。

簡溫看著她，她也看著簡溫。

姜鹿爾的動作慢，但是沒有停。

她屈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