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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安頓好後,周望川猶豫了一下,給商暮發去了一條訊息。他怕商暮已經將他刪除,便?先發了一個?「。」。
預想中的紅色感嘆號並沒有出現,聊天?框裡卻立刻出現了另一條訊息。
商暮:?
周望川撤回了那個?句號,發訊息問他:胃好點了嗎?
下一秒,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周望川還沒來得?及驚訝,就已下意識地接起了電話。
「還在疼。」商暮悶悶的聲音傳來。
周望川問:「怎麼個?疼法?」
「反正就是疼,疼得?喘不過氣。」
他雖這?麼說著?,呼吸卻是平穩從容的,說話也很?中氣十足。周望川便?知他已經好了。
周望川很?瞭解商暮,真正身體難受時,商暮會一言不發地自己忍受。若他誇大疼痛,通常是在撒嬌。
等等,撒嬌……?
周望川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翻身聲音,便?問:「躺著?了麼?」
「嗯。」
「入秋晚上挺冷的,灌個?熱水袋抱著?睡吧,本來腸胃就不好,別?再著?涼了。」
商暮說:「麻煩。」
周望川看了一眼腕錶,此時國內已是凌晨,他便?道:「早點睡覺吧。」
「哦。」
商暮說完後頓了頓,又道:「餵……」
「怎麼了?」周望川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別?扭,耐心地問。
「那個?……」商暮糾結了半晌,別?別?扭扭地說,「你倒時差,也注意休息。」
周望川愣住了。
商暮說完,似乎又後悔了,生硬地說:「我睡了。」
周望川盯著?結束通話的電話,久久地回不過神來,他有些看不清商暮的態度了。
他本以為那番爭吵後,商暮會幹淨利落地斷掉所有的聯絡,讓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蹤跡,從他的世界消失。
一天?兩個?電話,就算在他們沒有吵架時,也是非常少見的。更何況是在明確提出分手之後。
周望川想,商暮也許是留戀他的關心和溫存。烈酒飲多了,也需清茶和白水的調劑。在商暮心裡,或許他就是那杯白水。雖然不愛,卻能勉強度日。
沒關係,他想。反正他們爭吵過無數次,最?終都會和好。這?一次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都更刺傷人心。
可是沒關係,一切都沒有關係。
周望川想,等這?半個?月結束後,他會拼湊起碎裂的心和價值觀,再次回到商暮身邊,即使商暮不愛他。
然後,等待著?下一次碎裂。
今年的研討會比往年更為隆重,請來了界內的許多頂尖學?者和醫者,每一場都會花去大半天?的時間?。
換做過去,周望川無疑是喜歡這?類研討會的,不但會認真聽,還會記筆記,查資料,找人交流辯論。但今年,他卻有些懶怠,無論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那晚商暮的話仍會時不時迴響在他耳邊,質疑著?他的信念和價值觀。
一場會談結束後,他沿著?街道向酒店走去,路過寬闊的圓形廣場,一群潔白的鴿子振翅而飛,落在行人的腳邊。
周望川站著?看了一會兒,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您關注的主播「面具人」開播啦~」
國內正是夜晚,商暮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衣,鎖骨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玉質的光。他姿勢放鬆地坐著?,月亮懸在他的頭頂。
黃銅玫瑰面具盡職地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露出精緻的下頜,和略有些蒼白的薄唇。
他說:「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