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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不治是吧?那你之前說壞了的醫療法器,我也不修了。」
「還是這樣牙尖嘴利,一點女人味都沒有,難怪嫁不出去,只配當個打鐵的。」年叔嘴裡罵罵咧咧,終究從櫃檯後轉出來。
「胡說,我哪裡沒女人味了?前天煙家家主還說要把她的小兒子給我當夫侍呢。」
「你答應了?」年叔摸出一片單目鏡佩戴在鼻樑上。
「那怎麼可能,有那份時間不如多煉幾件法器,修行它不香嗎?大道才是我唯一的目標。」
年叔扯了扯嘴角的皺紋,算是贊同穆雪的話語,彎腰開始檢視岑小山的傷勢。
「胡鬧,」他不過把了一下岑小山的脈搏,就連連搖搖頭,「這小孩飢餓多時,脾胃虛弱,運化失常。你驟然給他大魚大肉,暴飲暴食,他如何曾受得住。」
穆雪張嘴啊了一聲,
「至於這腿骨是用外力捏碎的,你沒給碎骨歸位,就用術法將外傷強行癒合。不是要他的小命嗎?」年叔檢視完岑小山的腳踝,站起身來,「這腿已經徹底廢了,我可沒法治。帶走,帶走。」
穆雪一把拉住了他,「年叔,這點傷都治不好,你招牌可就沒了。」
年叔吹鬍子瞪眼,「他是個奴隸吧?要治也不是不行,提前是要說好,治他這條腿的費用,買他這樣的兩三個都夠了。」
他怕穆雪不信,絮絮叨叨地解釋,「你別以為凡人就容易,就是凡人才麻煩,太脆弱了,下刀也費事,用藥也複雜。」
岑小山躺在病床上,直直看著穆雪,眼神迷濛著霧氣,虛弱而無力,透著無聲的祈求。
穆雪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對那位掉進錢眼的無德庸醫說到,「若是治得好,我就替你鍛造用於開顱術的法器。就是你日日掛在嘴邊的那款。」
「此話當真?」年叔一下直起了佝僂著的脊背,搓著手掌道,「那行,那行,你放心,不過是一介凡人,對你年叔來說小菜一碟,保管經我的手之後,他恢復如初。」
年叔伸出枯瘦的手指,數十寸許高的傀儡小人排著隊,爬上鋪著白布的手術床。
他們手持器械,圍著岑小山的腿忙碌,有些張著細小的五指,負責噴灑麻醉藥水,有些持著長長的細刀切開肌膚。四五人努力拉住繩索固定,四五人忙著切除腐肉,結紮血管,更有的伸縮長長的胳膊,鑽入被切割開的肌肉之間,尋找骨骼的碎片,逐一拼接回原位。
岑小山平靜地接受了這種詭異的治療,慢慢地閉上的雙目,似乎陷入了昏睡之中。
「一個凡人的小孩而已,穆大家竟願意為他費心,莫非?」年叔低聲說道。
穆雪看著病床上緊閉雙目的男孩,點點頭:「年叔,您覺得呢。」
老醫修捋了捋山羊鬍子,「這事問我就對了。不瞞你說,罕見的美質良才啊。」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時候,貌似沉睡的少年,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細碎的雪花在蒼涼肅穆的浮罔城中飛飛揚揚,
穆雪站在幽浮之上,懷中抱著一個被毛毯包裹著的瘦弱身軀。
小小的飛行法器拖著長長的尾煙塵,繞過那些巨大的猙獰石雕,穿梭過高大的石牆,在城市的夜空各色彩燈交錯的光影中飛行而過。
途徑貨街上空,這裡的夜市熱鬧,靡靡樂曲,詭麗燈光,交織呈現出暗夜繁華。
「主人。」毛毯內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喚。
「醒了?」穆雪低頭看懷裡的男孩,「改一個稱呼吧,從此不叫主人,叫我師父。」
岑小山閉上了雙目,耳邊是呼嘯的風雪,但他被保護得很好,一片雪花都沒有透過厚實的毛毯,飄落進來。
腳下就是那煉獄般的貨街,本來在這樣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