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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正在吞噬煙霧的年輕人看到我後，立刻把手上的煙插進杯子裡，轉身便走，匆忙間連招呼都沒打。

周奇轉到我前面，彎下腰吹了吹椅子，請我入座。我倆並排坐下，我取出香菸，他替我點上，這期間誰也沒有說話。

吸過半支煙，我開門見山地問他：&ldo;出事那天你覺得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rdo;

我唐突的問題讓他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

&ldo;您說的是女工上吊那天吧?&rdo;他說。

&ldo;就是那天。&rdo;

周奇歪著頭想了想，說：&ldo;我以前沒見過這場面，說不太好。&rdo;

&ldo;沒關係，我問你一個具體問題。&rdo;我猛吸進兩口煙，說，&ldo;那天你在宿舍樓裡見過陌生人嗎?&rdo;

周奇又想了想，說：&ldo;都是咱廠裡的職工，好像沒見到生人。&rdo;

&ldo;你確定嗎?&rdo;

&ldo;基本確定吧。&rdo;周奇肯定地說，接著他疑惑地看著我，問道，&ldo;馬廠長，您怎麼總是問那件事?&rdo;

&ldo;沒什麼，那個女工我認識。&rdo;我把整包煙甩給他，說，&ldo;如果想起什麼就給我電話，這對我很重要。&rdo;

周奇吐出一口煙，木然地點點頭，我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我離開吸菸室，回到我的辦公室。

終於熬到了下班，我的神經徹底鬆懈了，濃濃的睏意不期而至，眼前的傢俱搖晃得就像是浮在水面上，連簡單的動作也變得遲緩了。到底是年紀大了，體力和精力不謀而合地衰退了。

我把桌上的各類檔案簡單收拾了一下，關上電腦，剛準備離開，電話鈴響了。我看了看錶，猶豫要不要接起它。鈴聲還在響，很有耐心，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我在心中默數了十個數，數完後鈴聲還沒斷，於是我走過去接起電話，想知道到底是誰有如此堅韌耐心。

&ldo;是馬廠長嗎?&rdo;對方的聲音很熟悉，聽口氣像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遲疑了片刻，客氣地說：&ldo;我是馬源，請問您是哪位?&rdo;

對方笑起來，聽上去有些刺耳。&ldo;我是徐強志。&rdo;對方說。

我故意打著官腔說：&ldo;原來是徐科長，現在是下班時間了，有事明天再議吧。&rdo;

我猜不出他來電的意圖，按老廠長的意思，我最好和這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ldo;既然下班了，你小子就少端架子。&rdo;徐強志笑嘻嘻地說。

&ldo;你到底有事沒事?&rdo;我有些惱火。雖然我倆是師兄弟，但私人關係一般，其實也說不上有什麼具體矛盾，可就是說不到一起去。

&ldo;當然有事。&rdo;徐強志不急不躁地賣起關子來，&ldo;一件是公事，一件是私事，你想先聽哪件事?&rdo;

我耐著性子說：&ldo;先說公事吧。&rdo;

&ldo;你明天出差，火車票已經替你買好了，明天中午十二點開車。&rdo;徐強志說，&ldo;你在辦公室等會兒，我給你送票去。&rdo;

&ldo;私事呢?&rdo;我問。

&ldo;見面再說吧。&rdo;他把電話掛掉了。

我開啟房門，坐在沙發上候著他，大概過了十多分鐘，走廊裡傳來咚咚的腳步聲，一會兒工夫徐強志便大跨步地走進來，眼睛東瞧西看的，表情很豐富。

&ldo;你是第一次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