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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走到自己桌前，他忽然伸手將她往後攔了一下，叮囑道：&ldo;你別動手，告訴我要帶什麼，我幫你收拾。&rdo;

說著就提起她掛在桌側的書包放到桌面，但翻試卷時動作又頓了一下，抬眸看她：&ldo;醫生說你最好不要寫字。&rdo;

她右手手腕腫出半個雞蛋大小，一片淤血，別說寫字了，就是垂在那不動都疼。

李輕舟瞥了眼自己光榮負下的傷，靜靜回道：&ldo;我知道，我用左手。&rdo;

慕朝辭妥協，繼續整理試卷：&ldo;要帶什麼書嗎？&rdo;

李輕舟想了想：&ldo;理綜的吧。&rdo;

慕朝辭：&ldo;好。&rdo;

於是彎起腰在她擺放整齊的書堆裡扒拉理化生，前後動作間，視野中驀然探進素白的一隻小手，幾近透明的面板下，青色血管明晰蔓延至手臂。李輕舟伸手一併握住他幾根手指，意圖阻止他的動作，而當他抬起頭時，不期然遇上她溫婉沉靜的目光。

&ldo;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不高興。&rdo;她揪著一個問題不放的模樣像極了鬧脾氣的小朋友，強調說，&ldo;我不想問第三遍。&rdo;

但絕不是因為不耐煩。

夕陽入室，為她白皙的面板鍍上一層溫柔的暖橘，賞心悅目，慕朝辭心裡擁堵著纏成一團的情緒好似被她出口的詢問與較真的表情一下疏通開，像除去淤泥後通暢的河道，頃刻間流淌開清冽河水。

她手裡握著的彷彿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心頭最柔軟的一處。

也忘記是什麼時候開始，原本僅僅抱著想靠近的情緒去靠近一個女孩，那份小小的喜愛現已卓然成長，亭亭而立，悄然演變成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想擁有。

&ldo;給我抱一下。&rdo;沉默半晌，慕朝辭伸出手，腳下卻一步沒動。

宛若不可抗拒的命令，又如徵求意見般試探。

千言萬語擰上她眉心，張口呼之欲出一聲&ldo;算了&rdo;，但心底異軍突起的一道聲音卻忽然向她靈魂深處發起提問：為什麼要算了？

她往前蹭了一步，很小一步，皺眉思考該把下巴擱上男生左肩還是右肩‐‐擁抱這種事，她真的很不擅長啊。

而在她一小步後，思考付諸行動以前，慕朝辭先動了。

他向前挨近，手臂一圈按住她腦後就將她摁進懷裡，下巴微揚杵在她頭頂，末了又挪開，拿臉頰蹭她耳側，默然親吻她的耳尖。

李輕舟的耳廓在斜照的夕陽下被刮成通透的紅，自耳朵燒起的酥麻一下席捲了她半邊臉頰，觸覺變得不太真實，好在聽力還完好無損。

&ldo;我不是不高興，&rdo;他的聲音近在耳畔，很輕，撓得她縮了縮脖子，聽到他繼續說，&ldo;我是生氣。&rdo;

李輕舟啞然，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觸及他的怒點。

&ldo;我不知道怎麼說，&rdo;慕朝辭輕嘆，按在她腦後的手開始慢慢梳理她的頭髮，一下一下，舒服得她快要睡著，&ldo;你跑步時有不少女生圍到我身邊跟我一起看，說真的我從前一點也不討厭這種被包圍的感覺，甚至覺得在不影響任何人的前提下，想盡辦法往喜歡或者好奇的人身邊湊，是一種蠻可愛的行為。&rdo;

&ldo;但是，當我站在那裡，想到這群笑靨如花的女孩，跟貼吧裡惡意中傷你的可能就是同一批人，我就忽然覺得很氣。&rdo;

很氣，也突然醒悟，原來人心可以險惡到這種程度。

有人說擁抱是最疏離的姿勢，因為看不到對方的臉。而李輕舟想說還好她看不到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