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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說他叫阿野，&rdo;錢江雪說，&ldo;我說你吃飯還沒回來呢，他說沒關係他在操場等，讓我轉告你務必去見他一面，他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說。&rdo;

阿野。

李輕舟恍神間才記起，這名字屬於逃課被捕那天晚上意外結識的小屁孩。不過，他來找她幹什麼？他們兩個應該不是很熟吧。

上課鈴還未打響，她壓好試卷便離開了座位。

於之野果然在操場等著，在那片空曠的看臺上，素白的燈光下，他一人獨坐於夜風中顧影自憐。

李輕舟縮縮脖頸，只後悔下來的時候忘記帶外套。

於之野彎起眼睛笑著看她一步步靠近，在她站到他跟前時貓一樣乖巧地喊了聲：&ldo;學姐好。&rdo;

&ldo;有什麼事嗎？&rdo;李輕舟直奔主題。

&ldo;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rdo;他說。

李輕舟覺得要麼是他有毛病要麼是自己有毛病，或者是他們兩個都有。他的毛病在於閒來無事翹課找她聊天，而她的毛病在於，她竟然真的在他旁邊坐下了。

&ldo;五分鐘。&rdo;她說。

對於最初印象還不錯的人，她一向比較寬容。那麼就聊聊吧，沒什麼不可以，畢竟來都來了。

&ldo;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想到你，&rdo;於之野說，&ldo;可能因為不是很熟所以說什麼都不用顧及，而你正好看起來像是一個嘴巴很嚴實的人。&rdo;

怎麼說呢，李輕舟感覺這應該是一個帶有傷春悲秋色彩的開場白。

&ldo;今天我爸告訴我，醫院那邊聯絡他說有跟我配型成功的骨髓，目前正在聯絡捐獻者，&rdo;他低聲說，&ldo;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遲十一月，我就要動手術了。&rdo;

李輕舟內心空了一瞬，沒料到是這事，不知作何反應。

於之野看她空白到有些茫然的表情，抬起唇角笑笑，打趣道：&ldo;咦，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失望，你剛剛以為我會說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她垂眸盯向地面，如是說道。

其實以為他失戀了，什麼的。沒想到的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ldo;你不祝賀我嗎？&rdo;於之野好奇道，&ldo;這聽起來是件好事。&rdo;

&ldo;是好事，&rdo;她點頭，&ldo;但你的語氣告訴我不是。&rdo;

&ldo;啊，&rdo;他笑笑，&ldo;所以我一開始就暴露了是嗎？&rdo;

&ldo;你害怕嗎？&rdo;她問。

&ldo;怕什麼呢，死亡嗎？&rdo;他搖頭，&ldo;早就不怕了，我怕的是失望。&rdo;

李輕舟不明所以。

&ldo;你知道嗎，過去有兩次，也是像現在這種情況，&rdo;於之野解釋說，&ldo;醫院聯絡到我父母說骨髓配型成功，正在聯絡捐獻者，但結果是捐獻者後悔了，於是不了了之。&rdo;

她動了動唇，說不出話。

&ldo;沒有辦法的事，這是人家的自由以及選擇，我們無法左右，&rdo;於之野頓了頓，苦笑，&ldo;但還是會感覺特別難過，尤其是不經意間發現我媽背著我偷偷掉眼淚的時候，那一刻你真的不知道我多希望自己擁有健康的身體，可是基於現狀我又無能為力。&rdo;

無能為力。

是。她忽然能感同身受。

就像看著醫生緩緩用白布遮住奶奶安詳的面龐，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希望那是大夢一場，等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