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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間本就流行,可技藝達到公孫大娘這般本就難得,更何況剛剛這脫手一擲,竟比離弦之箭更顯颯沓如流星?
“青海陣雲匝,黑山兵氣衝。戰酣太白高,戰罷旄頭空。”
隨著公孫大娘那彷彿無處不在的劍影寒光,她身上漸漸滲出那一絲絲嫣紅猶如血跡的痕跡,彷彿沙場負傷依舊血戰,這慘烈情景自然而然激起了無數人的感動和共鳴。喝彩聲嘆息聲,撫掌叫好聲,匯成了另一曲不下於場中曲調歌聲的讚美歌。舞至酣處,但只見她渾身浴血,頭上幞頭彷彿被人劈落一般墜落於地,滿頭青絲已是垂落在了肩頭。
“萬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畫圖麒麟閣,入朝明光宮。
大笑向文士,一經何足窮。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
於是,當最後的曲調鼓點歌詞漸漸響起,眼看那戰馬負著公孫大娘挺立在高臺中央,恰是由動轉靜,一幕橫刀立馬,掌聲彩聲歡呼吶喊幾乎要把公孫大娘完全湮沒了進去。然而面對這些,一身染血戎裝的她卻只是在馬上微微欠身。
“今日所演《塞下曲》,因如今山東河南河北各地飛蝗成災,百姓大苦,然登封境內卻上下齊心捕蝗,如今飛蝗大減不能為患,就猶如將不惜名,士不畏死,沙場贏得決死一役,青史留名,是故奴演此曲,為崔明府及登封上下百姓賀!望各位父老齊心協力,將飛蝗驅出登封境內,保住今年收成!”
公孫大娘這一句句聲音洪亮的解說,讓本就沉浸其中的百姓一時更加激奮。隨著人群中一人高呼必勝,其餘人紛紛附和加入,一時間那歡呼吶喊的聲音彷彿能把整個坊市給掀翻了。這時候,腰痠腿軟手臂幾乎抬不起來的杜士儀方才長舒一口氣,疲憊地癱坐在了地上。
要不是崔儉玄那傢伙沒找到好的鼓師,他也不用硬著頭皮客串一把,萬幸萬幸,當年樂感不曾丟下。好在公孫大娘即便不用套路,那即興演出亦是精彩絕倫,充分彌補了這一場只來得及排練了一次的演出可能存在的失誤。
酒肆二樓,原本懷著最大惡意來觀賞今日劍器舞的劉沼一時面色鐵青。倘若他不是文弱書生,而是沙場勇士,那關節一定會發出咔咔作響的聲音!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今日公孫大娘竟然會別出心裁地上演了這麼一場與眾不同的劍器舞,更沒有想到,臨到末尾,公孫大娘竟以大戰得勝來形容登封境內的捕蝗,最後甚至為崔韙之和登封上下百姓賀!
這樣的景象轉眼間就會傳遍整個都畿道,甚至傳到東都河南府,倘若他想回去煽風點火指鹿為馬,也必然會有其他人稟報了姚崇!
崔韙之雖則也抱著看好戲的念頭,可杜士儀轉眼間送了自己一場這樣的驚喜,他心裡甭提多得意了。當著劉沼的面,他還得使勁按捺住沒有在臉上流露出來,只有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而那手指頭,卻不自覺地在身前的憑几上有節奏地敲了起來,赫然是此間最**時的鼓點。
詩是好詩,只最後一句嘲笑文士的有些過了……不過嘛,年少氣盛,十有**杜士儀就是衝著自己身邊這位劉御史來的!
“公孫大家著實名不虛傳,只可惜我身負要務,此前已經在登封停留太久了。”劉沼盡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即輕咳一聲道,“今日看過公孫大家這一曲劍器舞,我也了無遺憾,該當前往汴州去見倪使君了。飛蝗過境,崔明府治下卻有這般景象,可喜可賀!”
劉沼那強顏歡笑的臉看不出任何可喜可賀,可崔韙之此前同樣是陪著笑臉敷衍了他好些天,這會兒好容易找到扳回場面的機會,更何況就算官司打到姚崇面前,他也是絕對有理。當即他便笑吟吟地說道:“哪裡哪裡,只是我運氣好罷了,誰知道上下本就戮力同心的時刻,公孫大家又蒞臨本縣,一曲劍舞振奮人心?哎呀,劉御史這一走,我只怕是無法相送了,我還得下去各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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