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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些與迎面而來的大船撞上，讓殿下受驚了。&rdo;

&ldo;無妨。那艘是什麼船？&rdo;

&ldo;回稟殿下，末將已經打探清楚，方才那艘黃船上是由漕運總督嚴遙嚴大人親自押送的江南貢品，其中有江南織造上貢的龍袍。&rdo;

長流點點頭，心道：原來龍袍在上頭，怪不得嚴遙如此殷勤，親自押送。

漕運總督雖然有地方巡察之責，但管轄範圍其實並不是運河地帶，而是位於江北的六個府縣。雖然漕河流經其中三個府縣，但其餘府縣與運河並無直接聯絡。嚴遙自江南迎接龍袍，實在已經超出了他的巡察範圍，除了逢迎拍馬，長流確實想不出他如此勤勉的其他理由。

江淮輕聲咕噥道：&ldo;原來是個狐假虎威的。&rdo;

長流淡淡一笑，並不介懷，卻頗為玩味地看了莫行柯一眼。她的船被搶了道，只不過出於好奇想要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卻並沒有因為被滅了威風而心生惱怒。這個莫行柯倒是有趣，主動過來匯報情況。

莫行柯見長流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下不免有些失望，道：&ldo;殿下稍候片刻，船隻即將靠岸。末將還需下去交代一些日常事務，暫且告退。&rdo;

&ldo;莫把總無須客氣。本王第一次坐船，全憑莫把總照應。&rdo;

莫行柯連聲不敢，告退而去。

待他走了，老六笑道：&ldo;看來莫把總跟嚴大人有些不對付是真的。&rdo;見長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老六接著道：&ldo;我從前在津哲碼頭當軍糧經紀的時候，聽人說嚴大人參過莫把總一本。說他公船私用，不過最後因為兵部力保，莫把總才沒有受到處分。&rdo;

&ldo;哦。怎麼個公船私用法？&rdo;

&ldo;其實自朝廷禁海之後，由江南到京城的物資運輸就全靠漕運。宮中還有帝都日常所需之物，除了煤、炭、毛織品、琉璃瓦這些慕雲當地自產的以外，其他幾乎所有的物品都產於南方，需要透過漕運從南方運過來。其中最主要的當然是糧食，至於其他的紡織品、蠟、茶葉、紙筆、木材、鐵、硫磺、瓷器、染料、食鹽，等等，簡直包羅永珍，甚至家禽牲畜冬天時用的糙料，也要從南方弄過來。而漕運的船隻從北方返回南方時，即使運載貨物，也十分單一，大概只有毛皮、棉花、棗這幾種，常常不能滿倉。因此莫把總為了給手下的兄弟們增加些收入，就偷偷加運一些東西，或者乾脆將手上沒有運輸任務的船隻包給漕幫使用。其實這是兩相得利的事，因為官船靠碼頭較之民船是有優先權的。漕幫自己的民船有時候光等著靠碼頭卸貨就得耗上大半個月，租個官船撐門面，可就好使多了。不瞞殿下說，老六從前就是吃漕幫這口飯的。只不過後來嚴大人知道了這檔子買賣，報到了上頭，這事兒就被朝廷嚴令禁止了。老六我這才混不下一口江湖飯吃，不得已當上了軍糧經紀，時間長了才知道之前漕幫不能再借用官船是這麼個來龍去脈。&rdo;

長流知道雖然老六說的只是漕運，但實際上南北貨物交易情況也大抵如此。大禹幅員遼闊，南北地理及氣候條件相差巨大，造成南方物產大大豐富於北方。而偏偏玳國在北，定都北方有利於抗擊外敵。

這時大船已經駛入閘口，緩緩靠岸。

津哲碼頭分為客運、貨運、鹽運、糧運、牲畜等，因此忙而有序，繁而不亂。

碼頭全長約百丈，為&ldo;磚工堤&rdo;，所用磚石上均有各磚窯的特殊印記，用以預防偷工減料，實行&ldo;責任制。&rdo;磚石下的木樁是樟木，為的是加固磚石。

為了避免打擾到碼頭的日常運作，長流特意吩咐下去，說船隻停靠略做補給，齊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