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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倘若說和風從前在太后處當差，因而知曉樓書倚的喜好，那她對樓鳳棠如此刁鑽的品味也瞭若指掌就未免太過能掐會算。

喝了幾口茶，樓書倚便找了個藉口退了出去，好讓長流跟樓鳳棠單獨談話。

樓鳳棠不免重新打量起這位小公主來。她一身淡青色常服，除袖口和衣襟處繡著幾朵綠梅外，別無裝飾。整個人坐著並不顯得端寧，卻尤為沉靜，倒像是一盞凝碧的茶湯。

長流也不言語，毫不客氣地打量回去。這位當朝炙手可熱的年輕宰輔今日是下朝後直接來的，因此穿得十分正式。身著織金蟒袍，腰環青白玉帶，頭戴嵌著晴綠珠石的金累絲冠，襯得他如琢如磨的玉色容顏多了兩分貴氣。再看他手執有&ldo;雨過天青雲破&rdo;之色，被譽為&ldo;青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rdo;的青瓷盞，更添兩分儒雅。

&ldo;聽娘娘說，公主讀過臣的奏疏了。&rdo;

長流聞言忽然起身，從一旁書架上取了那份奏疏，隨手丟進火盆裡。

樓鳳棠不防她如此動作，一怔之後淡然笑道：&ldo;公主無心於大寶，是臣強人所難了。&rdo;

長流轉身輕笑道：&ldo;樓大人穿這身蟒袍甚是好看。&rdo;

樓鳳棠聽她如此說，一愣之下笑得倜儻：&ldo;謝公主誇獎。&rdo;

長流也不再同他繞圈子：&ldo;樓大人何必拿本宮取笑。樓大人能位極人臣想必對此事早已洞若觀火。&rdo;蟒袍乃是天子賜服，是難得的榮耀。樓鳳棠雖居宰相高位，但他的一品朝服應該是緋色，仙鶴補子，而不是與龍只差一爪的蟒。倘若這廝真的把那份奏疏呈交御覽，不要說蟒，就是仙鶴只怕都要飛走了。

&ldo;此話從何說起？&rdo;

長流鄭重道：&ldo;多謝樓大人好意。只是，立不立皇太女，立何人，都應由父皇一人乾綱獨斷。長流不敢存絲毫非分之想。&rdo;

樓鳳棠看著她似笑非笑，久久不言。

又過了片刻，樓書倚才進來。三人一同用了午膳，席間卻是一句話都無，只聞杯盞之聲。

長流因要進學，膳畢便早早辭了出去。

樓書倚見樓鳳棠看著長流背影的神色十分玩味，待長流走遠了，她才好奇道：&ldo;哥哥同公主談得如何？&rdo;

&ldo;她把我的奏疏燒了。&rdo;

&ldo;燒了！？&rdo;驚詫過後，樓書倚奇道：&ldo;難道公主當真謹小慎微至此？&rdo;她秀眉緊鎖又道：&ldo;不，不會。敢當面駁了哥哥面子，她絕不是個膽小懦弱之人。&rdo;

樓鳳棠從懷中取出另一份奏疏來。樓書倚狐疑地接過，越讀神色越疑惑不解：&ldo;哥哥準備的這第二份奏疏才是要呈給皇上的？之前那份不過是為了試探公主？那又是為何？&rdo;

樓鳳棠不答反問：&ldo;為兄在朝中威勢較之柳青綸如何？妹妹在宮中地位較之皇后如何？公主在皇上心目中教之安平公主如何？&rdo;

&ldo;皆不如也。&rdo;

樓鳳棠微微一笑道：&ldo;然。旁人只道我一路平步青雲，卻不知我之所以升得這麼快，只因皇上不滿柳青綸把持朝政。柳青綸推舉安平公主為皇太女是存了私心。你既然收養了大公主，倘若我推舉大公主，豈非也出於私心。如此一來，皇上必然不會再信任我。何況皇上雖然對皇后揭短的舉動惱怒之極，但倘若真要立皇太女，他心目中的人選必然還是安平公主。我又怎麼會逆著他的心意來。再說，就是我聯絡朝中大臣以立長立嫡為由推舉大公主，皇上必定不會同意，柳青綸背後的世家大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