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令使(第3/4 頁)
一句“你說什麼”就是囉嗦這件事都沒來得及搞懂,就被那少年像砍瓜切菜一般,一刀接一刀準準貫喉,撲死在了地上。
“居然比棗瓜還好切許多!”那少年放下刀嘖嘖感嘆了一句。
他吐出嘴裡最後的幾粒棗瓜籽兒,然後蹲下身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每一具死屍,之後又長出口氣笑道,“還好血放得快,沒弄髒了衣服。”
少年懶洋洋站起身,把兩根手指伸進嘴裡打了個呼哨,不遠處又過來了幾個玄衣人,七手八腳地開始扒死人衣甲。
待得他們換上了這些衣甲,便騎上馬直奔漢州城而去。
漢州太守孫文傑正坐在自家後院的花園裡,焦躁地不停扇著蒲扇,可汗水還是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掉。
天氣燥熱,田地荒蕪,讓他更是自覺流年不順。本來漢州地界民生豐實,各地義軍湧動之時,這裡還算風平浪靜,甚至看著其他太守平叛立功,紛紛升遷,自己都開始有些嫉妒起來。
前年偶然得到訊息,終南山的星圖宮聚集民眾,圖謀匪然,他便著人帶五千人馬徵繳,誰想得到一夜之間全軍覆沒,鎮守漢州的兵馬就這麼沒了一小半。
再加上剛剛抽調去楚州平亂的兵馬,漢州此刻已空虛至極。
在孫文傑看來,星圖宮的那群瘟神惹不起至少還躲得起,可近來又從南邊過了一隊千八百的人馬,保不齊也要在漢州紮下根來。
孫文傑把這個訊息報給了兵部,正約摸著該有回信,下人就報兵部的令使來了。
他看到進來的令使時,甚是愕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絕不過二十歲的精瘦少年,而且不似華人長相,身上套著大得離譜的衣甲,頭盔也在光溜溜的腦頂上忽左忽右地滑動,像是隨時會掉下來一樣。
本來很是滑稽的樣子,卻因這少年的眼神而變得莫名可怖起來。
那少年令使見了孫文傑也不按例行禮問候,反而開口就問,“我問你,漢州如今可調動的還有多少人馬?”
孫文傑思忖了片刻,猜想該是兵部要看能不能靠他自己剿滅這叛軍,便故意少說了些,語氣還算客氣,“稟告來使,漢州前番剛剛撥付了兵馬協助朝廷平定楚州之亂,此時留在漢州的,馬軍約兩千上下,步軍五千餘。除城外駐守的四個大營,還有些分散在各府各縣,想要一時間排程整齊,卻實在不算容易。”
“你的兵符放在哪裡?”那少年令使驀地又問。
孫文傑聽罷不禁擰起眉頭,更加遲疑起來。他暗想,兵部若讓人上來便如此發問,難不成要收了他的兵權?可揣度自己近年來與兵部吳光祖為首的幾個主官都有好處送去,多則成箱的金銀,少也有玉璧、珍珠,再者當年星圖宮大敗的事也從未洩漏出去,此時也無遲滯軍情的失職,兵部何故如此責難?
想到這,他剛要開口打聽得詳細些,就見那令使驀地抽出了刀,橫在他面前,厲聲道,“問話不答,莫非想死?快去屋裡取來!”
太陽昇到了正空,天氣更燥,夏蟬不鳴。
孫文傑和那少年令使就面對面坐在花園裡的茶案邊,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說話。
兩人中間的茶案上放著幾條半身老虎的鐵兵符。
孫文傑被少年告知,自己要在這裡坐到第二天戌時,若敢出動靜或兵符離了桌面,他的項上人頭就要落地。
少年令使似乎還怕他不信,揮手就砍斷了花園裡一棵碗口粗的柳樹。孫文傑甚至都沒有看到少年到底如何出刀。不過好在這個要求雖然奇怪,卻並不算難做,只要這少年到時不會反悔。
一個富態的胖子和一個瘦小的少年就如此四目相對,一動不動,像是擺在花園裡的一對石雕,若不是茶案上的那把彎刀鋒口銳利、森然可怖,這般場面倒顯得滑稽。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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