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勾鬥(第2/4 頁)
永平七年,原戶部尚書許清宗因廢太子李求嗣被株連,劉鶴群便藉機力排眾議,硬生生把何不可推上這個位置。
有精細之人算過一筆賬,何不可這十來年間替劉鶴群貪墨的銀錢數以億計,若是摺合成一壟一壟的田地,足可以從幽州一直向南連到楚州。
徐守一虎著臉坐在那裡,本來臉色就極是難看,情緒一急更是紫得瘮人。
他見何不可又見縫插針,捧著劉鶴群打圓場,當即火了起來,朗聲道,“何相專管府庫錢糧,點頭允諾了自是無礙。只是從禮法來看,老夫當有三問!”
“左相請講、請講……”何不可在朝中第一個怕的是劉鶴群,第二個怕的便是徐守一。這些年來御史臺聲勢衰弱,徐守一卻領銜禮部越俎代庖,一直在找機會糾察戶部的賬目,想把何不可掀下馬。
“一者,太祖先帝陵寢已安在中都城北的風水寶地,何故勾得聖上偏離祖地,取址終南山麓?
二者,先帝開國之時已有明旨傳遍九州,李家得天下為的是推翻暴君,造福萬民,其中一條鐵打律例:凡是皇家用錢,就算天大的事項,不可逾國庫十一,此陵預算便耗金千萬,豈非背祖?
三者,前朝厲帝無道,登基三載之後便修建陵園,勞民傷財終於引得各地義軍紛湧,即便那般折騰也只修了十年到頭,我活了快六十歲,看過上百部史籍,卻從未聽聞,哪個帝王諸侯給自己修陵要耗時七八十年這樣怪誕之事!?”
徐守一連續發此三問,句句如挾刀帶斧,說得何不可連忙低下頭,再也不敢吭聲,桌上的氣氛更加壓抑起來。
劉鶴群見狀呵呵冷笑了一聲,放下茶杯不急不緩接著說道,“徐相不必惱火,您是禮學名宿,考據經典自然都是為大平社稷著想。鶴群雖不才,但少年與徐兄伴讀之時,倒也順帶著研讀過幾部經典,便在大家面前搬弄拙斧了!
其一,以往凡是大治的朝代,都有帝王后嗣分葬各地的故例可循,雖說不算聚攏祖地,卻也有王氣鎮守四方,可以福廕後世,庇護萬民之說。
其二,徐相嗔怪用錢太甚,可此陵按預算上看,營造工期持續近百年,均下來每年的用度不過數十萬兩黃金,比較國庫也遠未過十一,算不得違背祖制。
再者說來,別管聖上聽信了哪家的讖語流言,要修上七八十年,自去修便好了,修到哪年又是後話。徐相,可別忘了你我都是先帝的舊人,憑藉些許老舊的資歷才忝為朝臣,沒所以地就折殺當今聖上長命多福的願景,則是大大不好了。話又說回來,徐相你我都已到了耳順之年,何故為那百年之後遙不可及的事情徒生爭執呢?”
劉鶴群三言兩語就把徐守一的質問一一對答,言辭之間還不忘提點徐守一所處的境地,片刻的功夫便奪回了這桌上的話語權。
說完話,劉鶴群又端起茶杯點弄著盞蓋兒,像個沒事人一般誰也不看。
過了一會兒,見徐守一始終板著臉不言語,劉鶴群又笑吟吟地轉向另外兩個人。
“趙侍郎、徐侍郎,當今工部尚書空缺,二位大人便是主事的人,這修陵的事兒說到根上,還得行內的人盤定,我們這幾頭老蒜再空磨幾個時辰的嘴皮子也無益。故此今天特意請二位才俊一同過來,也想聽聽有何高見。”
劉鶴群為人精明,一開口從來都是話裡套著話,沒有一個詞句不含著幾重意思。
朝中官吏凡是熟悉他這套路的,即便劉鶴群對某事已明確表態,也絕不敢當面應承下來,只是回覆“容下官回去領悟”。
等到真回去細品一遍,便多品出一層意思。
再回想一遍,又變成另外一層意思……
任你思來想去也摸不清劉鶴群的真正意圖。
這便是劉鶴群擅長的權術,使得滿朝官員都對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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